可大部分仙舟人直到最后一刻,也会保持强健的体魄,而不是鹤鸢如今的脆弱。
应星身上的理智被唤回大半,投入到与魔阴身的斗争中。
他紧紧抱着鹤鸢,像是恶龙守护着自己的珍宝,恨不得含进口中保护,却又怕自己的牙齿或是温度会伤害他。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去触摸体温,以此来确定青年的存活。
鹤鸢醒来时,便对上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和一会儿裂开一会儿平直的嘴。
他像是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眼角蓄起泪水,却是伸手抚摸应星的脸颊。
应星顺服地垂下头,任由鹤鸢的手在他发间穿梭,在他的弱点处游走。
“你是知道我要死了,回来看我么?”
不知为何,鹤鸢说出了充满怨怼的话。
应星是什么时候逃狱、什么时候成为星核猎手的?
为何在这七百年间,应星没有来见过他一眼?
鹤鸢一直想问,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这样。
他刚想解释什么,应星就一脸痛心地抱住他,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
鹤鸢要听腻对不起了。
每一条线都这么说,就是没有点行动表示。
“对不起有什么用?”
极度生硬的语气在应星耳边响起,也炸开压倒在他心口的重石。
是啊,对不起有什么用?
明明是他没用。
是他做错了事,是他没用、无法潜入仙舟看一看鹤鸢,也是他没用、治不好鹤鸢的病。
每一次拿到脉案,每一次拿到后去威胁公司的医生给出办法,可他们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都没有,只说心病需要心药医,仙舟人尤为需要。
甚至于,应星开始自学医药。可他痛苦的发现,他确实救不了鹤鸢。
他和丹枫,才是让鹤鸢生病的罪魁祸首。
因为他们,鹤鸢才从惊才艳艳地新生代人物,未来的传奇,变成现在这副即将枯萎的模样。
应星做了很多,却什么都没做成,他无法接受自己将失败的成果告知鹤鸢,只能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我…我找不到医治你的办法,我之前潜入过仙舟,但我害怕给你带来麻烦……”
那时的鹤鸢在炎庭君的燃香方法下,总算看着好了点。
但也是杯水车薪。
鹤鸢咳嗽一声,“你现在不怕麻烦了?是觉得我快死了,所以可以不用怕了?连个清白的名声都不给我留?”
他好奇怪,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而且他压根不在乎名声。
鹤鸢觉得心里有股无名火在烧。
他竟然觉得,这些话就应该说。
因为他心里还是有怨怼的。
恨与爱本为一体。
可鹤鸢又觉得自己说不上恨,总是很拧巴。
就像惩罚,也总是进行不下去。
那就别面对吧。
青年闭了闭眼,对应星说:“应星哥,不、现在应该叫你刃了。”
“你走吧。既然你从前不来见我,那也没必要在这会儿见我了,让我清清静静地走了算了。”
他竟是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