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字。
他算看出来了,内峰对待凡役的态度,大概是“臭外门的来咱们这里要饭”
。
不说无比厌憎,却也存在明显嫌弃。
登记完毕,姜异又转回到老道人那里,拱手道:
“在下想问前辈,传功长老往常都在何处开坛讲法?”
他并非空口白牙,随着话音落地,几张大红符钱轻飘飘递到老道人手上。
外门凡役进到内峰,自是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
也不知道贺老浑当年挨了多少冷眼,方才打探清楚情况。
“看见那道台阶没?你一路爬到头,瞅着三丈来高的石碑便是了。”
老道人麻溜儿收起符钱,为其解惑。
末了,可能是看在姜异懂事的份上,又补充道:
“我见你人也机灵,额外送你一句,占位子的时候长点心,别傻乎乎碰前面的蒲团。”
姜异心头一凛,想来内峰也是等级森严之地,稍不注意僭越冒犯,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他再次打个稽首,这问路的符钱倒也没白花,买来一忠告。
“比起气机浑浊,闹哄哄如菜市场的外门,内峰确实清静许多。”
姜异沿着石阶拾级而上,约莫行了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他长舒一口气,昂首迈上宽阔平地。
身侧有块数丈高的宽大石碑极为醒目,上书“观澜”
二字。
“每日催促着外门四峰凡役上工的钟声,便是从这儿传出。”
这会儿刚过巳时,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几点身影,观其穿着,皆为灰袍。
“估计都是外门的上进凡役。”
姜异默默站在后方,目光笔直越过数十丈远,见着一九尺高台,周遭放着铜磬钟鼓之物。
再往上,便是五色土筑成的法坛,居中放一蒲团。
台下设着座,分别摆有百来只材质各异的藤草蒲团,充当内峰弟子以及外门凡役的位子。
姜异寻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未时将近,人流渐多,喧嚣声起。
“徐长老十日开一次坛,可叫咱们苦等!”
“是极是极,听闻许师兄流年不利,倒霉得很。”
“前阵子才在赤焰峰打杀一凡役,赔掉不少符钱……”
姜异抬头望去,内峰弟子皆着玄袍,个个气血饱满,目放精光,宛若虎狼成群,威风凛凛。
他们坐在高台下方,占据前列蒲团,彼此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