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被他的直白刺痛了,可他很快调整好情绪,道:
“我不知你从何处听到这些事,甚至……你或许掌握着王东的下落?以为可以靠这点拿捏我?”
他摇了摇头:
“但你失算了,你大可以去说,但我稍后便会亲自向太子请罪,坦白一切。”
他冷笑:“想用这点小事威胁本官,你想的太美!”
是的!
他已决定主动向太子坦诚!
这看似愚蠢,实则是最明智的选择。
以他对太子的了解,其并非无容人之量,最关键的是,私放王东这件事也真不是大事。
哪个替权贵做事的人干净?谁没有趁职务之便牟利过?
难道太子不知道底下人不干净?
当然知道!
无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底下的人做事不要太过,不触碰原则问题。
那在细枝末节上隐瞒是可以接受的。
而王东之事,既然已经被对方知道,那严宽若继续隐瞒,只会罪加一等。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自曝其短,只要自己不怕威胁,就无人可以拿捏他。
何况……只要今日的事办的漂亮,功过相抵,大可无碍。
想到这里,严宽念头豁然通达,眼神中紧张退去,甚至有些得意。
他仿佛看到面前年轻人惊愕、沮丧的反应,可令他失望了,李明夷听了很认真地点头,赞许道:
“明智的决定,临危不乱,有断腕的勇气,不愧是太子器重之人。”
略一停顿,他眼神戏谑,嘴角上扬,慢悠悠补了一句:
“主簿所想的确很好,可前提是私放王东乃是小事一桩,可倘若这并非小事呢?”
严宽心中莫名一突:“你大可以说明白些。”
“如你所愿,”
李明夷平静地道:
“若我说,此刻王东就在京城之内,在南周宰相范质府中,已被视同南周罪臣,被逮捕了呢?”
晴天霹雳!
这一刻,严宽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见鬼一般。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李明夷似看透他所想,笑道:
“王东被你放走后,先是躲起来疗伤,而后改换身份,前来京师,叩开了宰相范府大门。
恩,他一介商贾,的确与宰相范质无关,否则你早就调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