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里只剩四人,昭庆才幽幽道:
“你说,本宫身边藏有太子的眼线?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上钩了……
李明夷微微一笑,缓缓道:
“草民自然知道。
外人大都以为,赵氏三位子女,大公子,大小姐,二公子感情笃好,但稍有些门路之人,都知道,公主殿下与滕王才是一母同出,亲密无间,而嫡母诞下的太子么……与二位殿下的关系,不能说势同水火,只能说势不两立。”
顿了顿,见昭庆不吭声,他继续说道:
“若说之前,这还只限于宅斗范畴,但如今改朝换代,太子与滕王虽为兄弟,却分属嫡庶,眼下大将军……呵,应该说皇帝陛下尚压得住,但等百年之后,太子登基,以双方关系,是否还能留下滕王与公主殿下安稳活着?”
这话就诛心了,昭庆脸色明显不好看,冷声道:
“一派胡言!
本宫不知你从何处听来,本宫与兄长不睦,且不说此事子虚乌有,哪怕确有其事,兄长乃嫡子,又已立储,今为太子,地位稳固,岂会针对本宫与滕王?”
李明夷摇头:
“真的稳固吗?可据草民所知,殿下生母罗氏……呵,如今该称为罗贵妃,可一直不曾死心呐,况且……太子生母,那位宋皇后的性格,殿下自然比我这个外人清楚……”
“大胆!
!”
不等他说完,昭庆大怒,黑金折扇“啪”
地拍在桌案上,怒视他:
“我赵氏内宅,岂容你置喙?!”
李明夷低垂眼帘,笼着袖子,飞快道:
“草民不敢,更无别的意思,只是想为殿下分忧而已,如今城中大乱,局势动荡,太子与滕王皆在努力表现,孰优孰劣,都会落入皇上眼中,左右圣心……此等关节下,凡事应须小心,若太子在这个节骨眼做点什么,总归不好。”
见并未被打断,他一口气继续说道:
“草民只要一个进身之阶,便可为殿下铲除身边奸细,若……殿下肯为草民引荐,入滕王门下,做一个真正的门客,草民还可附送另一条,涉及滕王殿下在皇上面前恩宠的情报。”
堂内一片安静。
佯装大怒的昭庆坐在大椅中,美眸流转,似在思索,又好似要将面前少年看透。
……
片刻后。
她重新慵懒地靠坐回椅背,神态平静,仿佛从不曾生气过:
“你似乎很了解我。”
她仍没有跟着李明夷的话题走,而是始终掌握着谈话的主动权。
李明夷淡淡道:
“不敢说了解,但的确比旁人知晓的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