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知的是,他与宰相府的一名妾室有亲缘,此来京师,只为投效范府,寻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是运气实在不好,撞上了改天换地的大事。”
顿了顿,李明夷笑吟吟道:
“原本他一个小人物也无足轻重,不会引起波澜。
但若滕王殿下将此事掀开,会如何?”
严宽额头沁出一颗颗豆大汗珠。
“我替你说了吧,”
李明夷叹道:
“王东藏身南周罪臣府中,俨然与之关系密切,而他偏巧是在前几日,从奉宁府来京,他又是被你救出来的……
呵呵,如此一来,这王东是否有谍探的嫌疑?
他在奉宁府又是替谁办事?会不会是朝廷安插在奉宁府的眼线?而你……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严宽呼吸急促,脸庞涨红,压低了声音低吼:
“你在……污蔑!”
李明夷冷笑:
“污蔑你又如何?你说得清吗?纵使太子肯信你,你觉得大将军会信你吗?你在军中当差,理应知道大将军的性格。”
赵晟极“多疑”
的性格,在军中几乎尽人皆知。
曾经,赵晟极只因在睡梦中,梦见某个偏将不忠,醒来后便找了个由头,将这偏将斩首!
何其荒诞!
却已证明其“多疑”
的性格深入骨髓。
严宽很清楚,一旦这件事闹大,便是黄泥入裤裆,再也说不清了,哪怕他不被牵扯,也势必不会再被重用,前程尽毁。
“不……不对,”
心乱如麻之际,严宽脑海中突兀闪过灵光,镇定下来,道:
“哪怕……哪怕真如你所说,可范质乃是太子殿下负责抓捕的名录上的,也就是说,范府上下罪人,皆是被我们的人抓住!”
他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只要王东在太子手里,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甚至……他可以趁着太子尚未过问,提前想办法,将王东杀死。
严宽冷静下来,头脑恢复清明:
“范质身居高位,也是昨晚第一批被抓的,如今范府上下应关押在大理寺牢狱中,那是太子殿下掌控的地方,以殿下的智慧,自有明断。”
主动权在己方,这给了他挣扎的底气。
然而,李明夷眼神怜悯,一句话便轻飘飘击垮了他的心房:
“是啊,所以我与公主殿下过来前,便单独派人去了大理寺,以范府内一名小人物与宁国侯府有关为由,提审王东。
没错,大理寺或已落入太子掌控,但公主并未索要任何重要人犯,只要一个无足轻重的,如同家丁,丫鬟一般的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