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扰月山失约的那个人是你吧?”
唐拂衣猛地抬头,惊蛰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目光,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一次失约或许是意外,两次,是命。”她说着,勒马后退了两步,“是命,那就要认。”
唐拂衣察觉到她要走,想也不想就要上前阻拦,却被陆兮兮抓住了手臂。
“你做什么!”
她用力挣扎了一下,可回个头的功夫,惊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林中,呼啸而过的风里,只留下一句遥远地“后会无期。”
“你放开我!”唐拂衣无比焦急,却不想陆兮兮抓她抓的死死地,根本没有挣脱之机。
“唐拂衣,你冷静些想一想。”陆兮兮目光凌厉,神情严肃,“你要追上去做什么呢?”
“如今的你,能给她什么呢?”
唐拂衣浑身一僵,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她能给她什么呢?
她什么都给不了她。
她想起苏道安那双几乎残废的手,而如今的自己甚至不能让她得到及时的治疗。
心痛无以复加。
“走吧。”陆兮兮温柔地拍了拍唐拂衣的肩膀。
而唐拂衣终于再忍不住,她伸出手,一把保住陆兮兮,就像是悬崖边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绳索,呜咽痛哭。
因为害怕引来追兵,她不敢太大声,而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又猛地意识到,如今的自己,竟然连让苏道安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都做不到。
何其可悲。
何其可笑。
陆兮兮罕见地温柔而耐心,她静静地让唐拂衣抱了一会儿,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又道了一声:“走吧。”
走吧。
她望着唐拂衣的眼睛。
“你离开山庄多年,如今,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第119章小昭“我想统领允准我加入银鞍军!”……
北境,离城。
何曦进了屋,卸下重甲。沐浴过后回到前厅,只见班鹤正坐在坐榻边,借着窗外的雪光仔细读着手下人呈上来的军报。
见到何曦从里屋出来,抬头往那方向看了一眼,微微一愣,竟是一时看着有些呆了。
“怎……怎么……”何曦对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并不意外,但对方地眼神却令她存了些羞涩,“我穿这个,很奇怪?”
她今日罕见地穿了一身粗麻布裙,长及脚踝,腰间用一条带子系住,刚洗完的短发内层还未干透,贴在耳侧,将眉眼间的戾气冲淡了些许。
若不是见过她白马红枪的模样,任谁都会觉得这大约不过是身型略微高大健壮的温柔女人。
“没有,只是少见你如此打扮。”班鹤笑着摇了摇头,又夸道:“很漂亮,应该是柳姨的手艺吧?”
“嗯。”何曦耳根微红,稍稍垂首,“她铺子里的衣服没有我能穿的,就用各种碎布拼了条新的,今日方才做好。”
“我等下准备去看看涉川。”
提到苏道安,何曦面上那一丝笑容又快速的消失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色,还有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
她想起苏道安刚被带回来的那日,整个人裹在厚厚的裘衣里,面色苍白,浑身冰冷,几乎都已经没有了呼吸。
离城所有的大夫都被召集到了军中为她医治,整整三日三夜,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可那双经脉寸断的手,众人却都束手无策。
到最后,还是一个小姑娘跑回家,找了个椅子,喊上乡亲们,冒着风雪把她那年轻时在宫中当司医的太爷爷抬了过来。
老先生年近古稀,颤颤巍巍地手指抚过已经被清理干净地伤处,不断地长吁短叹,何曦心中焦急却又不敢催促,只能站在一旁晃来晃去,心中满是不安与烦躁。
良久,老人才小心翼翼的将苏道安的手又放回被子里,双手撑着床沿,喘了两口气,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怎么不早些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