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一举统一天下的北疆君主周锡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男的和那个侍女杀掉。”
赵和漾脸色瞬变。
刚才赵肃晕过去的时候,赵和漾探了探他的鼻下,尚存一丝气息,只是晕死了过去,是万万承受不起再一刀的。
赵和漾失了往日端庄,当即反抗剧烈。
但奈何擒服她的将士力气太大,她不能撼动分毫,下意识慌乱而熟悉地叫出那人的名字:“周锡!周锡求求你,放过。。。。。。”
话语未说完,赵和漾被身后的将士用力往后扯了一下头发:“大胆奴婢,君上尊名也是你随意称呼的?”
这用力一扯将赵和漾头上的珠钗掉落一地,金银细碎掉落地上的清脆声在大殿中敲得刺耳。
赵和漾被迫抬头看向这位未来的九五至尊,殿内光线明亮,她第一次看清了周锡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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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和漾的记忆里,周锡的样貌还是当年十七岁的少年。
当年敌国质子自小体弱多病,寒冬腊月里身穿着她亲自赏赐的雪白狐裘皮毛,眸眼明亮似星辰,俊逸夺目,立于雪中,恍若天人。
十年未见,当年体弱多病的少年早已退居到了回忆中不再示人,取而代之的则是暴戾狠辣的天下共主。
男人玄羽铠甲,金纹军靴,身形一如既往的修长挺拔,本就英俊如霜的面容轮廓更加锋利。
只是眉眼间充斥着狠戾与邪气,早已成为了那在暗处蛰伏已久的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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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和漾思绪回笼后认命轻叹道:“君上,求您放过我三哥和碧月。大兖皇室皆亡于刀下,我三哥已经伤成这样,后半生只能瘫痪在床,不成任何气候,还望。。。。。。还望君上留他一命。”
周锡满眼玩味地看着臣服在他身前的人,忽然一笑:“没想到长公主竟然还记得我这种低贱之人,不过如今长公主是前朝余孽,论身份,应当称。。。。。。”
周锡的声音彻底没了温度,能冻死人:“奴。”
周锡的每一声都清晰地在大殿内回响着。
四周站了一圈的将士和属下都听得清楚,大兖国破已成定局,前朝余孽就是当今最低贱的等级,供人玩乐羞辱。
长公主的廉耻、端庄、矜贵,在这一刻都破灭殆尽。
但赵和漾清楚地知晓,自己的身上还系着两条人命。
赵和漾敛去了眼中复杂的情绪,认命垂眸道:“奴。。。。。。请求君上网开一面,给他们二人一条生路。”
当年高傲出尘的一国长公主,如今臣服跪拜在他的脚边,低眉顺眼地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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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说,大兖长公主赵和漾温柔贤淑,品行端正,内心纯良。
但只有周锡知道,那令人沉沦的温柔皮囊下,是对下贱卑微之躯的鄙夷和轻蔑。
当年他作为北疆质子被赶出大兖的时候,那矜贵高傲的长公主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这样下贱的人不配进我大兖,我嫌脏。”
那年的大兖也是冬。
一袭白衣的长公主就站在这长乐殿的高阶之上,明明是富贵迷人眼的皇室宫内,那长公主竟生出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气韵。
但她那惊绝的眉眼间却透露着厌恶,显得刻薄,格外不近人情。
这句话晾过十年的昼夜,如今周锡再想起,这句话所带来的侮辱、恨意与剧痛竟丝毫不减半分。
周锡冷笑,眯了眯眸道:“求?用什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