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师兄飞升了呢。”
“那你也飞升不就好了,以你的资质与功德,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段时日,符鸣也将系统与真仙残魂说过的话倾囊以授,什么飞升需顺天道攒功德,全都倒豆子似的一个劲儿喂给萧怀远了。
他固然挂念师弟,在意师弟,希望他活下来,也希望他道途顺遂。
但他也实在想回家看看。
飞升后便能击碎时空障壁,听闻宇宙有三千世界,兴许其中便有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他的妈妈和爸爸或许还等着他回家。
要是够幸运,说不定他的身体还没死,正躺在某处医院里维持生命体征。要是不够幸运,他以幽灵形态回去看看二老过得怎么样,也很好。
爱看男频小说的符鸣,始终以龙傲天男主自居,但打心底里也曾想过,若他没有穿越又该多好。
“嘎——嘎——”
能在魔界存活的鸟兽不多,漫漫长夜里只有渡鸦粗哑的嘶鸣相伴,背井离乡的心志不坚之人,听久了便会伤怀不已,走火入魔。
符鸣赤足行在魔界特产火绒毯上,过长的玄金外衣曳地,衣匠的设计理念据说是为了凸显魔尊的威武霸气,然而草草披在肩头的外袍底下,是压根没穿好绳的中衣与里衣。
萧怀远正在蒲团上打坐运气,符鸣直截了当地坐于他腿上,系不好的中衣被胡乱甩去。
他亲手点燃一根柴禾,而后,烈火燎原。
三个时辰后,离狐宫里,只得以魂体入内的符鸣又后悔了。
真仙残魂对他的疲惫看破不说破:“你来得晚了许多。”
符鸣如今小腿肚都是颤着的,但是站又站不起,坐又坐不得,只好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瘫在仙宫大堂的座椅中。
他实在太过纳闷:“前辈你说,一个病患精力如此旺盛,是正常的吗,他莫不是在诓我?”
真仙残魂显然已经看过很多次类似的场景,对他并无什么同情之心:“那为何小友要主动招惹他呢。”
好问题。
这么一想,符鸣才发现麻烦几乎都是他自找的,唉,头疼。
但他也不是没有正当理由。他已将解牵机毒的药方铭记于心,其中的丹参玉髓倒还好说,但还有两味药一旦采下药性便会迅速流失,一味是长于血海的白骨莲,另一味是唯有冥泉才会出产的聚魂芝。
需得先行稳住萧怀远的神魂,不然赶路时中途晕厥,也会麻烦很多。
近来萧怀远的黑斑褪去不少,但让符鸣在意的是,他的眉间长出了一条暗金竖纹。
问真仙残魂也说不知为何物,毕竟他也只是真仙的一缕残魂,而非真仙本尊。
符鸣在仙宫台阶上静坐了会,任凭高空的清风拂遍他酸痛的周身,也让他过烫的体温渐渐冷却下来,他张开五指触摸和煦暖阳。
大比秘境诸仙岛如今正是一副春和景明的模样,无相海也波澜不惊,不复动荡。几年来他没事就去挖种子种树种花,养出了几群新生小妖,也在洞窟和冰川底下唤醒了七八只休眠的大妖。
离狐宫如今停在岱舆的瀑布旁,符鸣望着珠玕神木和狐狸出神,它俩正带着小辈在无垠草甸上嬉闹。不得不说,树苗拔根追在狐狸屁股后面跑的画面,还是太富有想象力了。
真仙自后方走来:“符小友如今是合格的秘境之主了。”
符鸣谦虚一下:“哪里的话,秘境之主不是前辈您么。”
“主身在呼唤我,我很快便要离去了。”真仙残魂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浅淡的微笑。
“小友可能有所不知,仙界每过一劫数便必定会出新的真仙,届时执掌此界之仙也会换上一换。”
这倒是与萧怀远所说的大劫对上号了。
符鸣扭过头来:“劫数?前辈可否再多说一些。”
真仙依旧笑道:“我不晓得,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符鸣再问:“仙宫底下的轩辕镜我能拿走么。”
他对那面镜子映出的结局还挺感兴趣的,不知能否推测他或萧怀远的飞升可能性。
“这不行,轩辕镜共分子母两镜,我手中的是子镜。母镜因故流落人间,曾酿出过滔天大祸,后被另一位真仙封存起来。未渡飞升劫之人道心不坚,是万万不能多看轩辕镜的。”
符鸣也不是执念深重之人,没有必须得到轩辕镜的心思,点了点头便又去观看狐狸追树了。
“成,那若我将来能飞升,应当还有机会与前辈见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