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误会,喂,你们上古时代的修士真就对断袖没有一点意见么?”
神识中仙风道骨的白衣残魂以一种极其诧异的眼神盯着他:“你难道不知我道侣就是男子吗?”
符鸣哽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他天天翘早课,从不认真听修真史的好不好。
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祖宗不直后辈弯。
他真的要对这个充满男同的修真界绝望了!
“师兄,注意身后。”萧怀远那如同被夺舍一般的狂热终于消退,回到了符鸣可以沟通的状态。
有人提醒,符鸣这回躲得倒快,只是脸上伤口难愈,还滋滋冒着血,看着如花脸猫一般相当狼狈。
经过一通变幻,几间首尾连通的书房杂物间被刻意凹成回字形,符鸣与残躯在其中进行秦王绕柱式的你追我逃。
这比正面对抗花费的精力要少得多,符鸣轻巧跳过窗台,分出心神思索如何应付萧怀远。
还好,师弟对他有别样心思的事情,只要不提,他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左右等他的分身就死后,他们二人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只是一谎还需百谎圆,符鸣只得接着向下编,顺带着安抚安抚萧怀远的情绪:“师弟,其实呢,我俩心意相通这事也不必大张旗鼓向外人提及,记得保密,将来再说。”
“但你还会回天衍宗么,师兄。”
萧怀远敏锐地察觉了他的小心思,只是话中怎么有点幽怨的意味,低沉而携有质问意味的嗓音听得符鸣背后凉飕飕的。
“嗯……不打紧,我马上便离开仙宫,快了。”符鸣答非所问,曲起的小指在剑柄上来回勾动,不知某人一眼就从他的小动作里看出他的紧张。
玄色衣摆在白玉造就的仙宫中飘飞,如同雪原中一只张开尾羽的鹰,而后这林中猎手骤然回眸。
周旋如此久,符鸣终于感受到了……残躯的灵力波动,这意味着他已经从仙转为人了。
轰开几重铜门后,残躯执剑追往主殿,他已目不能视,但还能感受到此处浓郁和散乱的灵力光点,只是辨不出形状。
忽然,一道轻盈身躯从梁顶吊着的宫灯上俯冲而下,冲势凝于剑尖,向残躯袭来。
残躯的细剑向上一抬,便架住了锐利的剑芒,这并不难。他不理解如此弱小的猎物为何不跑,反而向他主动攻击,但他依然打算将其吞下。
他嘴角咧至耳根,口中无舌,深红而黑,让真仙那张清俊面孔霎时变得如什么恶鬼修罗一般可怖。
符鸣的乌发因吸力而舞动,他倒未反抗,只是用手掌轻轻按在残躯丹田处。
仅此一瞬,残躯的丹田便无声无息地干瘪下去。
符鸣浅淡似金的眼瞳也在此时转为亮红。
其余被遣散至仙宫外的弟子还未遭遇别的强敌,看起来让人昏昏欲睡。为了保证播放效果,掌镜人将剩下十来面镜子合为一面放大,专注转播符鸣与残躯对抗的战况。
“萧怀远,你徒弟用的这招是——符鸣的混元噬天录?”日华宫宫主杨佩转过头去,拔高音调逼问萧怀远。
这人甚至不与他们同坐一块,单独待在窗台与他的亲亲徒弟联络,还立了个隔音结界。
到底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防着他们。
当年符鸣血洗清月宫,便是将清月宫上下的灵力都吸得一干二净,每具尸体的丹田内都空空如也,至今仍让仙盟上下心有戚戚然。
如今看吞噬之术重现,他们自然是会紧张的。
萧怀远撤去隔音结界,淡淡道:“我的徒儿刚得了真仙传承,同为上古功法,碰巧与吞噬术有所类似也不无可能,更何况真仙躯壳还能行走,并非是被抽干灵力的表现。”
果然是言出法随,只见攻守之势逆转,真仙残躯已稳住身形,方才还很是威风的符鸣则被一剑抽飞,撞至墙上。
萧怀远额上青筋暴起,又支起了隔音结界。
“小子,你居然只坚持了这一会儿便撑不住了,他灵力还剩大半,你且加油吧。”
强行咽下喉头血的符鸣惨遭真仙残魂奚落,他开始怀念不爱与他顶嘴的系统了。
这不是废话,横跨两个大境界,当然抽不完啊。
但是不要紧,他的目的已然达到。
一只灰青冰冷的手忽而扼上符鸣细白的脖颈,残躯将他单手提在半空。
缺氧让符鸣的大脑更晕,眼前冒出青紫光斑,可他这时想的却是:幸好萧怀远不在此地,不然他又要气得发疯了。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