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得知,这件事在那个人身上,也同样发生过。
这辈子,她们不该错过。
这是霍思第一次对爱情有如此大的崇敬和执念。
“姐,我不该自作主张,下次一定一定不会了。”霍思想应该也不需要他再助攻了。
他打完可怜牌,开始卖乖,举手作誓,巴巴地望向时知许:”我真的知错了。”
时知许对亲人间的称谓,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她问:“腿好些了吗?”
霍思立马原地蹦了好几下,“全好了,利索着呢。”十分中二地反摸脑袋,“我那帮兄弟,听说我挨过枪子,哇塞,那眼色甭提有多崇拜。”
时知许‘嗯’了一声。
霍思像是重新注入了活力,知道这是原谅他了。
一如既往地,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时知许身后,絮絮念叨起新鲜的好笑见闻。
医生说过,姐姐需要和社会多交轨,要心情舒畅。
时知许也习惯了,随他跟。
“老爷子非要给我定婚,说是娃娃亲,不能退,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包办婚姻这套,可我一个大男人,不能主动退亲,让人家姑娘难堪。”
“嗯”
姐姐不常回应,每次回应必然不会是虚头巴脑的应付,这次的回应代表了肯定。
霍思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耳朵,继续说:
“我去私下见了她,除了姐姐,她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我…我”
霍小少爷难得涨红脸,结结巴巴说不下去。
时知许坐到一处休息椅,点点身边的位置,示意他慢慢坐下说。
“我想娶她,可是她不想当豪门牺牲品,连恋爱都不想,她想去西非,说那里有她要的自由,可是西非很危险啊,姐姐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想她去,而且听完这些,我…更想娶她了。”
时知许转佛珠的手顿了顿。
霍思低下头,闷了半晌:“她家前先日子被红线审查,负债很多,咱们家给她家融资了不少,还在源源不断地砸钱,我用那个…逼她和我结婚。”
一时寂静,连佛珠碰撞哒哒声都停了下来。
霍思头更低了,几乎都要埋到地下,他能感觉到那束淡淡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人无所遁形。
‘危险的西非’,不是一张足够厚实的遮羞布。
自私的占有欲作祟,自小到大,他霍小少爷喜欢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就是恶劣,想粗暴地将爱的人捆在身边,她该是自己的太太,就和其他阔太太一样,为他生儿育女。
“这束玫瑰,你觉得美吗?”
霍思抬头,花瓶中的玫瑰鲜艳欲滴,花瓣托着几滴水珠。
他诚实答道:“美。”
“我觉得不美,折了根,再怎么添冰保鲜,也不美。”时知许淡淡道。
霍思愣住,他目光定在瓶底,拥挤冰块之间,枝根被剪平,花根很新鲜,仿佛还能看见绿色汁水淌下。
“她被折在了模具,长成了他人希望的模样,你觉得美吗?”时知许又问了一遍,语气聊天般自然。
霍思一时不知道她在说花,还是说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心思动摇了,他说:“好像确实没有长在土里美。”
说完这话,霍思仔细想了想,好像落在土地的玫瑰的花瓣更有风情和张力。
不折,确实更美。
他恍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全世界都应该长满玫瑰,肆意美丽,爱她的人也不能摧了风情,倘若你爱的玫瑰向往自由的风,被风吹落的花瓣落到哪儿,你就一片片捡起来,默默收藏,这也是一种爱,更广阔、不放手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