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树下,石桌围坐着三人,程川、江澜,还有风尘仆仆的程遥。
程遥刚下飞机,就接到了程川的电话,风风火火赶来,此刻的她坐在石凳上,也只能沉默不语。
“来了啊。”江澜戴着老花镜,朝门口挥挥手,示意她坐下。
“叔叔出什么事了?”
程意走来,发现石桌铺满纸张,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人名,有些已经被粗笔划上了横杠。
江澜没有回答她,朝刚挂断电话的程川问道:“阿川,怎么样?”
程川长叹一声,满脸为难:“这个也是,老是绕圈子,不肯帮啊。”
程川和江澜在商界多年,积攒了些人脉,可大多都见风使舵。
江澜没有意外,划掉这串号码,给他念着下一个。
程意也沉默地坐下,望向身边的姐姐。
程遥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解释:“昨天晚上,叔叔突然被带走,原因未知,爸妈在四处托人问。”
她指着书房,说:“我来的时候,叔叔的书房已经被搬的七七八八了。”
程意站起身,走到书房。
一地狼藉。
这是在抄家吗?
程意攥上双拳,很快又松开。
她想起程榆说过,时知许和自己送的‘新婚礼’被放到了最显眼宽敞的地儿。
果然,也没能幸免,甚至还被砸落在地,碎片四散。
程意蹲下,捏着颇有渊源的瓷片,细细端详了起来。
“姐,消息是不是已经被传出去了?”
程遥站在她身后,低声“嗯”了一下,宽慰她:“不用听,都是搅混水的,以讹传讹罢了。”
可流言传得多了,就会被大众审判,盖棺定论,何况程氏是上市集团,舆论很影响股民信心。
因舆论一夜土崩瓦解的庞然大物,不计其数。
程意是商事律师,知道其中的弯绕,抬头问:“集团那边?”
“放心,舅舅已经带团队到集团了,他会把控好风向的。”
程意颔首,不再言语,江谈在这方面是翘楚,有他出马,至少后方不会太乱。
“我去问问律界的朋友。”
“好。”
直到天色大亮,股市接近开盘时间,程川大手一挥,让两姐妹别耗在这里,去四处走动关系,找找风声,他和江澜回集团坐镇。
坐进程遥的车,程意手指翻飞,仍不停敲打屏幕,发动一切关系,耳边是程遥助理的汇报。
“程总,集团股价开盘跌停,幸好负面消息被江律压得很快,但……网民又把箭头转向了……”
程遥正翻看平板,闻言,抬手制止了助理接下来的话,沉声说:“人手要是不够,就去雇,务必都要快速压住。”
“转到了我和知许身上吗?”程意抬手,亮出屏幕:
[程氏陷风波,程二小姐豪门婚恋即将破裂?]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时知许趋炎附势,别有所图。
程意嗤笑一声,真晦气。
“姐,知许不是那样的人,是她恰好生病了,所以才没来。”
“没多想,严重吗?”程遥对时知许略有了解,也知道她为人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