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家人赶到,只看到死相凄惨的丁灵中。丁乘风当场痛晕,醒来后下令抓凶,扬言要为儿子报仇。
尤明姜踉跄着闯进屋子。
叶开与翠浓正在下棋,被动静惊动,抬眼便见她浑身浴血,脸色也很难看。
“你受伤了?”翠浓惊疑着伸手扶她。
“这不是我的血,是别人的。”尤明姜神色疲惫,轻轻摆了摆手,“咳咳……我要回家了,特意来跟你们告别的。”
叶开皱了皱眉:“这么突然?要不要等傅红雪回来……”
尤明姜轻叹道:“不等。我杀了丁灵中。”
她不能将死讯宣之于口,唯有用这决绝的方式,封住所有关切的追问。
满屋寂静,叶开的神色最为复杂。
说起来,丁灵中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丁灵琳的三哥。
一念及此,他心中五味杂陈。
但叶开也清楚,尤明姜绝不会滥杀无辜。
丁灵中到底做了什么?
尤明姜没有多作解释。
她将【苯妥英钠针剂】和【左乙拉西坦片】两盒药,递给了叶开:“帮我转交给傅红雪。这盒抗癫痫的针剂,需要肌肉注射,也就是说……”她讲解得很吃力,却极具耐心。
叶开心中隐隐泛起不祥的预感,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忧色,尤明姜却恍若未觉。
一种深沉的成就感在她心中弥漫——所有努力似乎都已得到最好的回报,这无疑是她所期望的、最完美的结局。
然而,在彻底放心离开之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必须完成:解决马空群那个老畜生。
翠浓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泪眼朦胧,颤声说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我本不想理他,可他毕竟是我父亲,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准备了食盒,想着……好歹让他吃顿热乎饭。”
“尤大夫,我带你去找他。”。
夜色深沉,翠浓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风声。
腹中仿佛有把钝刀在慢慢剐蹭,尤明姜踉跄半步,强忍着腹中翻涌的剧痛。她咬破舌尖咽下腥甜,任由冷汗浸透后颈的碎发。
“你到底怎么了?”叶开瞥见她的,伸手要扶,却被尤明姜侧身避开,“气色很差。”
“没事。”尤明姜悄悄咽下一口血。
见她实在反常,叶开招呼了个小乞丐去请傅红雪,自己远远地缀在后面跟着。
剧痛在腹腔内肆虐游走,滚烫且灼痛。
尤明姜紧咬着牙,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打气,就在她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座破庙隐隐出现在眼前。
“爹?”翠浓踏进了破庙,呼唤声在空荡荡的庙内悠悠回荡,激起一圈圈微弱的回声。
良久,佛像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翠浓,你来了。”
翠浓赶忙走到斑驳的佛像前,轻声细语地说道:“爹,我带了你爱吃的……”
话音未落,马空群从残破的佛像后缓缓转出。他身形消瘦如柴,面容憔悴不堪,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满是疲惫与警惕。
那只被削秃的手,裹着脏兮兮的破布,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扎眼。
马空群眼珠浑浊,一看见尤明姜和叶开,脸色就变得惨白。意识到难逃一死,他扭过脸怒瞪着翠浓:“贱人,你竟敢背叛我!”
话音未落,马空群如点燃的火药桶般暴起,持刀直扑翠浓。
“这刀上淬了剧毒!”一声低喝,叶开的飞刀与马空群的短刀,同时撕破了沉闷的空气。
然而,马空群的濒死一搏,快得超乎想象。翠浓瞪大双眼,眼眸倒映着寒光。泪水夺眶而出,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肆意流淌。
尤明姜瞳孔猛地一缩。
“嗤——”短刀穿透皮肉的声响,在空寂的破庙里格外清晰。温热的血沫飞溅而出,溅落在翠浓那满是惊骇的脸上。
这致命一击,狠辣、精准、沉稳,直直地刺透了心脏主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