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的老三犯下的事情不小,可惜啊,我帮不上忙。
就算我能帮忙,我也不会帮忙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三堂哥和你都姓宋,打断骨头还连著筋呢。”女人脸上笑得温和,“再说了,你爷爷奶奶现在也很想你,你难道忍心看著白髮人送黑髮人?”
“再不忍心,那也送过了。”宋清欢神情冷漠,“你们要是再来烦我,我不介意让你们再尝尝菜刀的滋味。”
“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要不是宋家,你能长到这么大!”
青年话音刚落,一盆水就朝他泼了过去,李玉兰叉腰就骂:“哪来的人,真的是好大的脸,都登报断绝关係了,你咋还有麵皮说关係,谁家亲戚能登报断绝关係啊!
我看你们都是一群吃了黑心肝的烂心烂肺的狗东西,都给老娘滚!你们要不滚,我娘抽死你们!”
说著就把手里的盆给扔下,抄起靠在院墙放著的扫把就朝那几个人抽过去。
扫把今天才打扫了院子,上面沾满了泥和雪水的混合物,看起来黑黑的,脏得不行。
女人尖叫了一声。
她本就不想来低头的,但实在没办法,现在就算低头了,她心里也憋著气。
“宋清欢!你不想想你堂哥,那你想想你爷爷奶奶!”女人气狠了,“他们可从来没亏待过你!”
宋清欢没有出声,任由李玉兰把人打了出去。
跟著来的男人想动手,却看见了跟在李玉兰身后的顾清宴和顾定安,忍了下来。
把几个人赶了出去,李玉兰扔掉了扫把,隨即冷哼一声,朝著外面就骂:“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乾的都是什么脏事!
一群畜生!”
等將院门关上,隔绝了外面过来看热闹的人的视线,李玉兰转头看向宋清欢的时候,却又不知道怎么提起了。
她当年就猜到了几分,但见清欢不是很想提及,她就一直没有问过。
这会儿更不知道怎么说了。
宋清欢吐出了一口气,她看著顾清宴、李玉兰他们担忧的眼神,忽然笑了。
“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並不算多复杂,只是当年的她身后站著的人太少,有一段时间,她实在支撑不起了自己而已。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腕:“我学厨的天赋很好,家里有一本菜谱,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上面记录了祖辈们的各种技巧和心得。
当年学厨的人中,我的天赋最好。我大伯娘和大伯父心里不舒服,因为他们认为这东西是传男不传女的,一开始其实也没在意我跟著学厨。
直到我爷爷动了將菜谱传给我的心思。”
从那一刻起,家里就开始不清净了。他们认为爷爷总是优待她,也觉得她不应该继承菜谱。
菜谱並不是她一个人在学,三个堂哥也有学,只是他们都认为她不应该学。
“十三岁那年,我父母牺牲。那时候,我大伯母说爷爷定的鱼到了,她让我去取。去取鱼的路上,我被人套了麻袋,然后被人割断了手筋。
我运气还不错,当时就有路人发现了,他们把我送到了医院,虽然医生救治得及时,但是我再也没办法干细活,甚至手腕有时候会感觉到无力。”
但是她当时从凶手身上拽下来了一颗坠子,那坠子是大伯娘家里给三个堂哥每人准备了一个。
“我也没想到是他们对我动的手,他们三个人合谋的,甚至想到了家里不会因为已经被废掉的我,给他们多大的处罚。后来你们也能猜到,我这个废了的人,没有得到家里的任何帮助。
再后来,我父母的长官出了事,因为这个事情,也影响到了我爸妈……就算他们已经牺牲了,但家里怕我连累他们,还是登报和我断绝了关係,然后我就来到了刘家沟。”
这些事情都很简单,並不复杂,只是这层阴霾笼罩了她许多年,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想再提起,每提起一次,不过是自揭伤疤,让她再面临一次被放弃的窘境。
“不说了,不说了。”李玉兰心疼得不行,她都不知道清欢是怎么从那时候熬过来的。
顾清宴深呼吸一口气,他沉默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当年的她没有人安慰,现在的她似乎已经不需要安慰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宋清欢还是那句话,她脸上带著淡淡的笑,走进厨房的时候就看见年年和岁岁担忧地看著她。
岁岁眼眶发红,她听懂了。
妈妈小时候被欺负过,还没有人帮她。
用空著的手揉了揉岁岁的脑袋:“妈妈现在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