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里,家家户户的堂屋里面都留著一盏灯,灯油里时不时爆出一声响,昭示著他们又向新年靠近了一分。
年年和岁岁守岁守著守著就睡著了,顾清宴把孩子抱回去,剩余的几个人坐在炭盆边上烤著火。
炭盆里烤著红薯,宋清欢拿著竹夹时不时翻动一下。
“又过了一年啊。”李玉兰偏头看了一眼门外,因为顾清宴抱著两个孩子回房间睡觉,所以这会儿门没有关上。
冷风吹进来,让几个有些困顿的人都精神了点。
李玉兰年轻的时候不觉得过年有什么,那时候身体好,精神好,过年除了吃些好的,好像和平日里也没什么区別。
但现在就感觉不一样了,不知道是老了,人无力的事情变多了,所以过年好像在她们心中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变得更珍贵了些。
顾定安:“多好啊,咱们老两口也过了这么多年了。”
年轻时候再磕绊,现在也走过来了。
这会儿顾清宴走了进来,他將门关上,阻断了冷风进来的通道。
“等以后,我带你们去京市转转,去看你们想看的。”
李玉兰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哎哟,那咱们也能去以前官老爷住的院子里面瞅瞅了?”
顾定安:“那我能不能坐一下龙椅啊?”当不成皇帝,那感受感受也成!
顾清宴还没说话,李玉兰就拍了一下顾定安:“咋的,你还想上天啊。”
顾定安:“说话就说话,你拍我干啥!”这婆娘是真不知道自己手重啊!
顾清宴:“等以后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李玉兰:“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清欢呢。”
这儿子自从参军后,三天两头不见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她有些无奈。
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啊。
宋清欢:“行啊,以后我带你们去。”
眾人时不时聊几句,等火盆里面的炭火都熄了的时候,天色也亮了一点。
再过上会儿,天应该就彻底亮了。
顾家没什么事情,他们就待在厨房里面閒聊,李玉兰和顾定安手上搓著草绳,顾清宴坐在灶膛处生火,宋清欢在忙活著做饭。
这段时间村里没什么新鲜事,李玉兰就问宋清欢她们在大院里的生活。
他们正聊著,院门就被人敲响了,更响的是跑来说话的村里人吼出来的声音:“顾大伯,你们家来阔亲戚了!”
屋里正在忙活的眾人懵了一下,阔亲戚?他们哪来的阔亲戚?
眾人疑惑间走到院子里,没等多久院门就被打开了,约莫四五个人走进来,他们穿著簇新的衣,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一看就知道家里的条件很好。
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上了年纪,瞧著快五十的样子,后面跟著的两个年轻人,还有一个汉子瞧著年纪更大一点,走在最后面,看著和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年纪差不多。
领头的女人手上还拿著个包,不知道里面装著什么。进来后就抬眸打量了一下院子,隨后才看向走出来的顾家眾人。
嘴角微微往下撇了一瞬,隨即脸上就掛上另外笑容:“唉!这既是顾家吧!”
李玉兰:“这是顾家,你找谁?”
她皱著眉,问话的语气也不大好,毕竟没有打招呼就上门的“亲戚”,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还有就是,这几个人进来后打量院子的眼神让她不舒服,瞧不起又要来,这几个人到底什么来路?
“这就是顾家?”女人愣了一下,而后笑起来,“哎呀妹子,我都是你亲家啊。”
李玉兰微微挑眉,也笑起来:“哎呀,是亲家啊,清欢结婚三年了,也没见你们来封信,我还以为你们……”都没了呢。
后半句在今天来说不大吉利,李玉兰吞了进去。
女人听她这么说面上的表情不大好看,但有求於人,她把这口气忍下来了。
这时候宋清欢拿著菜刀从厨房出来,看见来的人她眉头一皱,原本带著浅淡笑意的脸上,彻底冷了下去:“你们来做什么?”
女人看见她手中的菜刀眸光闪了闪:“清欢,几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啊。怎么见著人也不喊。”
宋清欢:“喊你们做什么?当年都已经登报断了关係,现在又来攀扯关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