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按在她肩上的手猛地收紧了一下,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蹙眉。
他看着她那张倔强又泛着红晕的脸,眼神复杂难辨,翻滚着怒意和某种深藏的挣扎。他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下颌线绷得死紧。
几秒钟的死寂,像几个世纪般漫长。
突然,那股巨大的压迫感骤然消失。江肆松开了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收回了撑在她耳侧的手臂。
他不再看她,利落地转身,丢下一句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话。
“随便你。”
说完,他径直走向内侧的楼梯。
脚步声在空旷冷硬的空间里回荡,一步步踏上通往二楼的台阶。
挺拔的背影在楼梯转角处一闪,消失在楚夏的视线里。
玄关安静下来,只剩下感应灯低微的电流声和楚夏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后背被门板硌过的地方隐隐作痛,肩膀也被他捏得有些发麻。
楚夏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和那股无法言喻的挫败感。
她看着那空荡荡的楼梯口,刚才那个决绝的背影仿佛还在眼前。
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不再犹豫,朝着楼梯快步走去。
拖鞋踩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略显急促的声响,在寂静空旷的别墅里格外清晰。
一步、两步、三步……
她踏上楼梯,木质台阶发出轻微的承重声。旋转楼梯的弧度遮挡了视线,但她能隐约听到楼上传来的水流声。
四步、五步、六步……
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血液冲上头顶,脸颊烧得厉害。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很疯狂,很冒险,但她停不下来。
酒精的后劲还在血管里隐隐作祟,混合着想要打破他所有冰冷防御的冲动。
七步。
她站在了二楼走廊上。
走廊尽头,主卧的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暖黄色的光线。水流声就是从主卧连接的浴室里传来的。
楚夏放轻脚步走过去,停在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能看到里面简洁冷硬的装修风格,巨大的床,以及拐角走廊尽头磨砂玻璃隔断的浴室轮廓。
水声哗哗。
磨砂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轮廓。
水流冲刷的线条勾勒出宽阔的肩膀,紧窄的腰线,流畅有力的背部肌肉线条……虽然模糊,但那熟悉的身形无疑是江肆。
他正在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