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虽然还想要掩饰,但终究不过是个没见过风浪的小姑娘,此刻脸上的表情完全出卖了内心所想。
“为什么要提?当然是我调查过了。你也知道,最近有人寄信来威胁我,令我感到十分的困扰,于是我便翻了翻以前的陈年旧事,然后得到了一些有趣的发现。”
时宗说着脸上带上了一丝讥笑。
“那个……”
“信封上面不止没有写寄信人的名字,甚至连收信地址也没有,也就是说对方知道我家的地址,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出自跟我十分亲近熟悉的人之手。很遗憾,我在门口安装了秘密摄像头,然后拍下了你的身影……真是没想到,我这么养着你供你生活,你却反过来咬我一口。”
时宗冷冷地打断了桃子刚说出口的辩白,桃子惊惶地瘫在地上,然后连忙在地板上爬着向后退,企图逃离正一脸严肃步步逼近自己的时宗。
焦急中她顾不得手部因为摩擦带来的疼痛,一把拉开横拉门逃入进位于房子中央的起居室中。
最后在被时宗一路逼到桌椅边后,无路可逃的桃子如同决堤一般倾吐出了自己心中长久积压的怨愤: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夺走我最重要的家人!?把我的爸爸妈妈给还回来!”
“喂冷静啊,刚刚我的话是有些……”看到桃子愤怒的样子时宗一愣,似乎是想要安抚住她的情绪。
“闭嘴!”在懊恼、痛恨与惊惶的作用下,桃子抓起一旁椅子上的坐垫,一边朝着时宗挥舞着打去一边大喊道:
“还给我爸爸妈妈!我要揭发出你的真面目!我要让你感受到和我一样悲惨痛苦的人生!”
“喂喂!冷静一下,住手桃子!”
尽管只是柔软的坐垫,但在少女猛烈地打击下,时宗还是用手护住头被打的狼狈逃窜,如果有旁人看到,无疑会觉得两人争吵的十分厉害。
“混蛋!别想跑!你这个猥琐的老混蛋还有什么好说的!爸爸的、爸爸的证据在哪里!?呜呜呜呜……”
一直被压抑下的复仇之心终于得到释放后,桃子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眼泪无法抑制地奔涌而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不远处的时宗则正了正方才因为被追打搞得有些凌乱的和服衣领,虽然他的运动量没有桃子那么大,但因为上了年纪还是明显十分疲劳。
“真是的,怎么这么歇斯底里起来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是你父母真的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所说的都是事实吗?”
时宗晃了晃已经耸不起来的肩膀,对正在哭泣的桃子叹了口气后说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能这样胡言乱语,简直厚颜无耻!!”桃子愤怒地喊叫道。
“哎呀呀,不要这么激动嘛,你的证据不就是从家人那里得到的信息吗?难道那就能作为我违法的证据?”
“爸爸都发现了!妈妈也都写在了信上!!”
时宗闻言却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向桃子反问道:
“哦,你说是你母亲说的是吧,那你母亲亲眼看到证据了吗?比如账本、通话记录之类明显的物证,这些能拿出来吗?如果没有的话,无凭无据怎么就能够这样诬陷我?”
这下说了痛点,桃子已经来到口中准备说出的憎恨话语不由得又噎了回去。
毕竟时宗说的没错,她这些行动的理由,归根结底也只有母亲留下的一封信而已,她也正是为了取得物证所以才来到了这所宅邸,因此目前就等于没有证据。
看到桃子沉默不语的样子后,时宗从起居室衣柜中拿出了一个信封,那是彩乃在不久前刚刚寄来的,然后开口说道:
“我以前调查过你父亲。”
“……你说什么?”桃子闻言脸上现出惊惶。
“你看看吧,上面写着事情的真相,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桃子盯着递过来的信封,略作迟疑后将其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个装着十几份资料的文件夹,桃子在翻看的过程中动作愈发的颤抖,最后连连摇头道:
“假的、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我没骗你。”时宗一脸严肃地回答,脸上的表情落在桃子眼中,竟不知为何让她感觉是如此的不容置疑,但她还是在怒火地驱使下向其吼道:
“不可能!你在骗我!”
文件中的内容是财务省某个下辖委员会的预算估算,乍一看似乎并没什么问题,但上面有着两份报价,而在与最终正式处理的报价数目所不同的报价中也存在着相比正式金额要少了许多或者被删除掉的项目。
也就是说报价当中许多内容都被修改掉了,因此产生了差额,而差额消失于何处则似乎正在被详细调查着。
在几页简洁概括着的报告书上面,则可以清楚地确定一个人的名字。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桃子攥着文件一脸彷徨,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父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