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竖起耳朵,听宿舍里的动静,生怕听到任何关于“床单”、“血迹”之类的词语。
我像一个等待审判的死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小满和往常一样,大大咧咧,踩着滑板风风火火地进出,在床上抱着游戏机打得昏天黑地。
她甚至有一次还嫌弃自己的床单太乱,当着我的面把床单扯下来,揉成一团,然后扔进了洗衣篮。
我当时就站在旁边,看着那团白色的布料,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哼着歌,抱着一堆脏衣服去了公共洗衣房。
一连好几天,都风平浪静。
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一点一点地落回了肚子里。
或许是我那天晚上太紧张,清理得比我想象的要干净。
又或许,林小满就是这样一个神经大条的女孩,根本没注意到那点细微的痕迹。
不管是哪种可能,结果都是好的。我安全了。
巨大的放松感随之而来,前几天的恐惧和后怕,在此刻都转化成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加倍的刺激。
那天晚上,我正在书桌前看书,其实是在发呆,回味着那晚不同的触感。
宿舍里很安静,苏晚晴去联谊了,宋知意在图书馆,叶清疏好像有个学生会的会议。
宿舍里,只有我和林小满两个人。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戴着耳机,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敲打着,不知道是在写代码还是在跟人聊天。
就在我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她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喂。”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她不知什么时候摘了耳机,正从上铺探出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我的心猛地一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什么……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啊。”
她用下巴指了指我。
“看到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鬼鬼祟祟的。怎么,做贼心虚啊?”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她一贯的、那种酷酷的调侃,但“做贼心虚”四个字,却像四根针,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都涌到了脸上。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没……没有吧?”
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但却不受控制地结巴了。
“就是……最近没休息好,有点累,精神恍惚。”
我胡乱地找着借口,眼睛却不敢看她,只能盯着自己面前摊开的书,假装在研究一道根本看不懂的习题。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带着明显的、不加掩饰的嘲讽。
“哦,是吗?”
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玩味。
“我还以为你暗恋我,所以不敢看我呢。”
“哈哈,不过嘛,追我的人多了,你怕是也拿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