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早已湿透、皱成一团的深灰色丝绒床单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汗水、泪水、还有身体深处被彻底掏空后的虚脱感,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灭顶高潮后残留的、如同电流过境般的细微痉挛。
魏凛缓缓地坐直了身体。
她低头,目光落在自己那只沾满粘稠白浊、在幽暗光线下闪烁着淫靡光泽的右足上。
精液覆盖了足背优美的曲线,浸染了圆润的脚趾,在趾缝间拉出粘腻的丝线,甚至有几滴正沿着她光滑的脚踝内侧缓缓滑落。
她没有立刻去擦拭,只是微微动了动脚趾,感受着那粘腻液体包裹肌肤的触感,仿佛在细细品味这属于她的、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勋章”。
然后,她的视线移向身下彻底脱力的男人。
齐宁依旧失神地躺着,脸颊和脖颈残留着情潮未退的绯红,嘴唇红肿,眼神涣散,带着一种被彻底征服、彻底掏空后的脆弱和茫然。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几缕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这副模样,与她记忆中那个清秀倔强的少年,那个在争吵中固执地不肯低头的青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怜惜、满足和更深沉情绪的东西,在她心底悄然滋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俯下身,动作不再带着之前的强势和侵略性,反而透着一丝温柔。
那只沾满他体液的玉足,带着冰凉的粘腻触感,轻轻地、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落在了齐宁同样汗湿、微微起伏的小腹上。
那冰凉滑腻的触感让齐宁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蜷缩,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带着惊悸的抽气。
“别动啦。”魏凛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却褪去了之前的命令口吻,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和一种奇异的平静。
她的手指,不再是之前带着薄茧的、掌控一切的力道,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轻柔,拂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描摹着他紧蹙的眉心和泛红的眼角,拭去那尚未干涸的泪痕。
齐宁的身体在她指尖的触碰下,依旧敏感地颤抖,但这一次,不再是抗拒,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安抚的渴求。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目光。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此刻不再是燃烧的欲火或冰冷的审视,而是一种深沉的、如同退潮后平静海面般的宁静,以及一种他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几乎让他心碎的……温柔?
那浓烈的正红色唇膏早已在激烈的纠缠中被蹭得斑驳,露出原本柔嫩的唇色,此刻微微抿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阿凛……我好想你……”他干涩的喉咙里,终于挤出第一个破碎的音节,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脆弱。
这个称呼,不再是全名,不再是冰冷的距离,而是带着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的久违依赖。
魏凛的指尖在他脸颊上停顿了一下。
她看着他眼中那层水汽氤氲的脆弱和依赖,看着他被情欲和泪水冲刷得更加清秀干净的眉眼,心底某个坚硬冰冷的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三年。
整整三年。
那些在冰冷的会议室里、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里,被她强行压抑、用权力和财富筑起高墙隔绝在外的思念、不甘和蚀骨的孤独,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垮了所有的防线。
她猛地俯下身,不再是带着侵略性的吻,而是将自己的额头,紧紧地、用力地抵在了齐宁同样汗湿滚烫的额头上!
冰冷的钻戒边缘蹭着他的太阳穴,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却奇异地被那紧密相贴的滚烫温度所覆盖。
“宁……”她的声音从紧贴的肌肤间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沉重的分量。
“……对不起。”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齐宁混乱的意识里炸响!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对不起?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从不肯低头的魏凛,在向他道歉?
为了什么?
为了三年前的争吵?
为了刚才的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