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三日,给你们时间撤出将军府!——若是不依,”
辜鸿大袖一扬,唤众人离去:
“那就别怪辜鸿,手下无情!!!”
待到辜鸿走出门外,凭虚子终是两眼一闭,晕倒过去。
而门外辜鸿一时气结,身上自胸膛、背部、双腿等十余处地方爆出血雾,口中吐红:
“好一个莲入浊世,快,带我去休养。”
就在此刻,凭虚子却以内力传音至府外致使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谈话:
“初次见面,钱方先生,你给将军礼物,我也给你一句忠告:”
“这位辜统领原名宁天璇,是杀自己父母、儿子以向皇帝示忠心的疯子,逼自己妻子成了阴魂鬼母的狂人!虽说伴君如伴虎,但与真老虎为伍,还是更加小心为妙。”
黑石明眼中顿时神色不定,但辜鸿却神色依然,甚至略带骄傲:
“怎么了,钱先生?”
“没……没什么。”
……
金鳞城城内东门,黄昏时节。
城门之下,百姓人心惶惶,三日前黑石明炮击城池历历在目,今天中午将军府中事件亦有小道消息传出。
此刻城墙之上,赵赫与守军皆在,终于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金鳞城的百姓们,乡亲、父老,诸位豪绅,还有渔民们——”
“我赵文山,对不起大家!”
赵赫爬上城墙,于众目睽睽之下,面朝墙下,五体投地:
“我恳求各位,随金鳞守军撤出金鳞城,转投海珠城另寻生路——赵文山,实在保不住金鳞城了!”
炸雷,赵赫此言,如同炸雷,人群之中,立马炸开了锅。
“金鳞城是我家,你让我离家上何处去?”
“我家世世代代在金鳞城捕金鳞鲤、做金鳞糕贡给皇上,离了金鳞城能干嘛?”
“我家在金鳞城那么好的宅邸,你让我如何放弃?!!!”
吵闹声,不绝于耳——直至赵赫的下一举动,让所有人看见了他的诚意:
这位守卫了金鳞城近二十年的战将,金鳞城家喻户晓的英雄,跪伏在城墙上,重重地磕起了响头。
三次叩首过,城墙之上,有血流下。
赵赫扬起已磕破的头,几乎哭诉:
“时间只有三日,赵文山求大家,听从安排,弃金鳞城,另求生路!”
“我赵文山行事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军中兄弟,更对得起朝堂之上的天子!”
“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海涛,对不起这金鳞城。”
“赵将军…”城门下已有百姓出声,但赵赫依然绝望地喊到:
“赵赫无用,无能,不能守住大家的安宁生活,唯有一死,以求各位随军弃城——如若仍不能平息各位怒火,请将赵某,碎尸万段!!!”
言罢,额头尚有血流的将军,往前一倾身子,闭上双眼,便自城墙上栽倒下来。
“将军!!!”城下有百姓急忙奔去墙根,欲接住赵赫,但城墙之高,以血肉之躯在底下硬接,恐怕难成。
此时,一个头戴斗笠。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影,在人群眼中,从屋顶之上腾跃而来,如同一道清风吹走了赵赫,在众人眼中,扬长而去。
等到将军府中,赵赫方才醒转。睁开眼,三日不见的女儿便在眼前。
“明月,”他伸出苍老而布满老茧的双手,抚摸着女儿的脸庞,“你回来了,你…你…”
明月亦伸手,轻轻握住了父亲的手,眼含热泪,却未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