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都不需要演戏,厌恶烦躁发自内心,无一例外统统贬斥。
有个县令油腔滑调,还想多说两句,齐钰抬手就让人拖出去,往死里打。
这下,各地官员纷纷惊骇,意识到这个七皇子似乎不是在玩闹,一时间人人自危。
敲山震虎目的达到后,齐钰又添了把火,趁着前来求情的官员还在云泽未返回,当着他们的面,把那个唐县令扒光衣服绑在刑场活剐了,杀猪似的惨叫声隔着半个县城都能听见。
不少官员吓得脸色苍白,再回头看一眼那清秀单薄的少年,满脸的云淡风轻,像是随手碾死了只虫子,渐渐传出了个玉面阎罗的名号。
但其实齐钰心里有五味杂陈。
从前也下令过,说要把谁拖下去打死,但无非是恐吓两句,这次是真的在自己的命令下杀了人。
即便是个贪官,这贪官还草菅人命,论理论据都是该杀的,但齐钰还是心里堵得慌。
柳杉霖白眼几乎往天上翻:“优柔寡断,难成大器。”
江诉晚却冷笑一声,难得和柳杉霖说了句话:“齐添凌倒是不优柔寡断,你怎么没在他旁边继续当谋士?是不喜欢吗?”
柳杉霖浑身一颤,低下了头,不敢回应神女大人。
即便有江诉晚给自己撑腰,齐钰也依旧有些难受,低声问道:“神女大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些什么,明明心里知道此人死不足惜,但就是……”
“你你并没有因为优柔寡断而放走该死的人,不必苛责自己。”江诉晚柔声劝慰:“你是一个人,人的生命在你眼里本就应该是极具重量的东西,理应在心里激起涟漪,只有怪物才对人命不屑一顾。”
随后,江诉晚建议:“既然群臣皆贪,一时间也难以管理,不如先挑些有用的人,就像青阳那样,让我们自己人专管粥厂。”
柳杉霖一连推荐了许多官员,从各县抽人专职督管粥长放量,且放出消息称七皇子随时派人暗查,此事才算是告了一段落。
……
云隙,方大人府内。
许多富商与官员满目愁云,方大人更是蔫儿头巴脑,后悔不已:“早知七皇子竟有这般手段,当时就不该和他翻脸,要是真跟着他赈灾,这得是多大一份功劳……”
官员满脸苦涩:“现在别说功,不治我们的罪就不错了!”
“别的不说,但凡七皇子参一本,说我们懈怠赈灾,追究起来,咱们谁能不受牵连?”
富商更是一片愁云。
他们之中许多人都倾家**产的去抢粮,就等着灾情继续蔓延,蝗虫啃光庄稼,再高价卖出去。
如今灾民吃的都是精米白粥,有些比受灾前吃的还好,他们囤积的米粮岂不都要烂在手里?
“朝廷怎么可能放这么多粮?”有人怒骂:“这个用量,一无商船,二无车队,从哪儿运来的?一定是有人在偷偷卖粮给七皇子!”
“胡说八道,咱们全都坐在这,除了咱们,他还能从哪找来那么多粮?即便拿着银子也买不到!”
“那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方大人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猛拍着桌子喊道:“够了,都闭嘴!”
“与其在这里想破了脑袋,去猜他从哪运来的粮,不如想想该怎么办?真要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吗?”
良久沉默后,忽然有人低声开口。
“方大人,不知您有没有听说,民间有个搬山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