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山间的薄雾尚未散尽,学校已然喧腾起来。
孩子们三五成群,在操场上追逐嬉闹。不远处,十余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围坐在桌边闲聊。
“轰隆隆——”一阵闷响传来。
谈笑声戛然而止。
老人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
一位身着藏青布衣的老妪捋了捋有些抽丝的袖口,皱着眉说:“雷声轰鸣却不见电光,实在古怪!”
旁坐的几名老人笑她大惊小怪,“瘟天哩!变幻无常,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老妪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随即侧身朝厨房的方向扬声道:“徐老师,今天赶集,啥时候出发哩?”
“快了!”徐紊端着一摞碗筷从厨房走出,面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先吃早饭,吃了就出发!”
此刻,二楼窗边。
郜灵冷眼俯视着这一幕。
她注意到这些老人虽已年迈,但个个精神抖擞,面红水润,明显不同于普通人。
曳殊推着行李箱行至她身侧,唇角含着一抹浅笑,“阿灵,该走了。”
郜灵面容阴沉,她反悔了,不想接这堆烂摊子。
“进山送温暖,离开还要带群拖油瓶,真是晦气。”
曳殊无奈轻笑,伸手替她捋顺被晨风吹乱的发丝,“或许,天意如此?”
郜灵瞪了他一眼,烦躁挥开他的手,“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曳殊也不恼郜灵的态度,字字皆带着哄劝之意,“等把这些人安全送离,我们就去见相关部门的领导,到时必定能得荣誉证书,没准还能上电视新闻。”
郜灵闻言,面色略显好转,她明知是玩笑话,却还是被“电视新闻”四字取悦了。
她伸手,在曳殊腰上狠狠一拧,见他吃痛低哼,危险地眯起眼眸,“你真是越发狡猾了。
“是圆滑。”曳殊正色道,眼底却含着笑意,“在人类的用词里,这算褒义。”
“……”
郜灵觉得对方病得不轻,她准备抽个时间,把曳殊送到谷迩那去治治脑子。
俩人来到楼下,一股清苦气息扑面而来,源自那些老人。
“徐紊是真心对待这些人类的,想来是给他们喂食了不同寻常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