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处在炎炎夏日,严严实实裹着的防晒衣还是敌不过耀眼的光亮,细小干涩的沙石从脚趾漫上,整个人像是被埋进了沙滩里。
双腿动弹不得,好在足够柔软,温暖,不对,太烫了。
“不要叫。”季李摸索了好长一段时间,总算找到了发出噪音的源头,要吃掉他手指的口袋。
故意塞满了糖水,一块融合的软绵绵的布丁,很多颗像列兵排列整齐的硬质水果糖。
“我不吃掉你,安静。”季李捂着被晒得发烫,渗出黏湿热水的口端,声音极轻,听起来像是在尽力忍困,还要打起精神去哄、读睡前故事的最后一小段。
怀里的暖炉总算消停下来,季李暗自想,自己肯定是在做梦,就算是在游戏世界里面,暖手袋也定然不能开口说话的。
就像是复活了,暖手的毛皮找回了灵魂,重铸身体,季李艰难将这只老虎制服,捆上稠秾的铁链,撬开尖锐正怒气冲冲朝他哈气的嘴,指腹摩挲着尖牙,一时踌躇起来。
要不要拔去它的牙齿呢?
可能是季李的动作太有暗示意味,还算幸运,凶猛的老虎安静下来,甚至示好的用头去顶他的掌心,伸出舌头温顺的舔舐。
“那我就放过你。”季李松了一口气,满意的拍了拍它的头。
抵在它胸口的匕首往后离开,翻身从热融融的毛团跃下,转过身一把勒紧系在它脖颈上的项圈,季李抬眸往周围广袤的草原巡视,白绒绒的羊羔们因惊慌推挤成团,很快松懈下来零零散散的四处溜达。
季李寻到一棵矮灌木,埋头看了眼手中的珠链,纯白的珠石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染上了暗红的血色。
链条另一侧,往外挣扎着扯弄,季李一个不察连带着摔到在地,手腕压在短硬的干草上。
他抿直了唇,翻手快速收紧了珠链几乎要勒出血痕来,抬脚踩到突袭的老虎腰腹上,短刀陷进猛烈鼓动着的胸腔,刃身闪动着头悬红日的光亮,刺到那双金黄兽瞳。
季李毫不迟疑挥动了保命的匕首,烫腥的血液溅出击到他眼下,后知后觉松了珠链,暗红的珠石砸到湿漉漉的皮毛上,悄无声息。
季李再去看老虎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凶猛的虎竟长着赵永敬的脸。
顺滑的毛皮消失了,胸脯上只留道斑驳的刀疤。
季李吞了口唾沫,只觉得手中紧紧握着的匕首格外烫手,苦涩的铁锈味逼近,赵永敬眼神狂热的盯着他。
伸出缠绕着链条的手指,指节颤栗着的坚定握住了季李握刀的手,赵永敬挺身凑近,任由刀刃嵌进血肉里,他像是不知,专注的看向季李脸颊上沾黏的血渍。
怜惜的启唇,一点点舔净。
坠下的大颗晶莹泪珠最后悬在他下巴上,赵永敬愣住了,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些,指节蜷曲着犹豫不决,双瞳亮得惊人,他不安的开口:“老师,你想起来了吗?”
“赵永敬。”季李强硬的松开了手,反手抓住男人因疼痛而不断颤抖的指,含情的桃花眸被水光沁润弯了弯,一字一句问:“我真能做陛下的老师吗?”
“很不听话。”季李冷下脸。
赵永敬情动的红了眼,满脸笑意讨好的拉起老师的手,唇鼻陷在指隙间根本听不到什么训斥,试图故技重施偷偷张唇叼住圆润的指尖,尖牙在瓷白细长的腹肉上压出一个粉红的凹陷。
季李很怀疑赵永敬有没有在听他说话,一连串说了几句话没得到任何反应,倒是无名指被含得湿腻的皱白,挑眉问:“你在听吗?”
“嗯……”赵永敬含糊应声。
季李懒得再说了,对付赵永敬最好的办法还得是动手,不过现在,男人胸口上的刀疤看着太骇人了,匕首上的血渍都是湿盈盈的,指腹只落到疤痕外缘,语气迟疑:“这道伤口,为什么还留着。”
赵永敬兴奋的眨着眼睛,要一头埋到季李颈侧,可惜被温凉的手挡住了,好在他连老师掌心上纹路都喜欢,张嘴就贴上去,细致的用舌尖□□每一寸,勉强挤出时间回应,“我喜欢。”
“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季李被他弄得不耐,想直接把人推开,又念及他胸前的伤口,终究决定忍下来,嘴上吐槽:“都是当上皇帝的人了,还把自己当成无权无势的九皇子。”
“永敬一直都是老师的学生。”赵永敬顺势表露心意,急切的把囚在腹腰上的珠石链递上,双眼亮盈盈的,“需要老师的教导,不要离开朕。”
季李一听,心里仅剩的犹豫全然消散,嘴上‘朕’、‘朕’的叫的还真是熟练呢,他可不能真被赵永敬一贯的示弱和爱恋欺瞒过去,比起之前的他,在经过这十二日重回游戏世界,真实感受到了赵永敬的真面目。
“是吗?”季李淡淡接过链条,指头不轻不重的压上了长出新肉的伤痕,似无意探寻:“是不是,我再一醒来就会失去记忆了。”
赵永敬低着头紧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季李扯下链条,决定再给他次机会,“真不开口?”
赵永敬这次点了点头,随即躺了下去,双手熟练的背在身后露出蜜色的胸脯,睁开眼睛仰起头信任的望着季李。
季李噗呲一笑,从紧紧扣着赵永敬胯骨的幽黑色珠链上取下银白的环圈,在指尖把玩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人因不安而激烈起伏着的胸腔,点评道:“不要露出这个眼神。”
赵永敬只好遗憾的闭上双眼,唯一闪过的刺痛提醒着他,老师的存在。
银亮的乳钉突兀的挂在上面,深蜜色的皮肉透着艳红的血色,因涨红而显眼的胸肉。
季李勉强弯了弯嘴角,伸出手带着欣赏轻轻碰了碰,夸赞道:“很漂亮。”
“老师。”赵永敬趁机开口讨要,大胆的伸出手探到季李的大腿上,语气亲昵:“我的奖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