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一结,季李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应着王七的话点头,插话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我要同老师去用膳了。”
“是是是。”王七一脸期待的等着下话,捏着头眼巴巴的望。
季李一摆手,语气淡淡道:“不用担心,我吃完饭知道自己打水洗漱的。”
王七:谁担心这个了!
他面上笑着,连连应:“是。小人明白。”
“那你快退下吧。”季李憋着笑,装作无事的转身要往饭厅走。
季李走了几步,心里从一数到了五,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大人,小人实在是放心不下。”王七一脸关切,可谓是忠心耿耿,“休假的事就还是算了吧。”
“……别呀。”季李没想到王七是这个打算,竟然说不休假了,他赶忙走近着急道:“我就是开开玩笑,你之前不也是这样。”
“那,小人休假之事?”王七心知装对了,没忍住开口。
“好呀,你个王七。”季李一看就知道自己又被王七的可怜样骗了一道,面上气恼起来,心下却感叹,以后还是要好好和人交流,休假这事可重要了。
要是真把王七的假期弄没了,他都怕,一抹黑直接被暗杀。
“行了。我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就和老师说。”季李挥手让人快走,无奈道:“你以后可不能再‘反叛’了。”
王七:大人,小人只能是尽力而为。
季李把人打发走了,几步走到门前,还未推开门就能感受到屋内的暖意。
亮橙色的光团透在窗户纸上,像是要烫出一个火星的燃孔。
季李敲了敲门,轻声喊:“老师。”
“进来吧。”屋内低哑的声线应着。
季李推开门,看到冯裕之竟然已经在给他布菜了。
勺了一碗鱼肉汤、堆成小山堆的菜碟,满当当的饭碗,一角的果盘。
“老师,您是用完餐了吗?”季李看到冯裕之的位置上没有碗筷,生出困惑来吞了吞唾沫问。
冯裕之朝他笑了一下,伸手抚了抚领口的雪白毛皮,探出的指节枯白瘦削晃过的手腕出有几道极细的血痕。
季李前几次就注意到了,但根本没看清,所以这次因着好奇心他一直盯着那处。
像是几条被划开的伤口,用细线生生勒开的,一道一道,不让它愈合,总是沿着那痕迹再去破开。
“您那里……”季李情不自禁问出了声,冯裕之早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故意将手腕翻转着敞露出来,但狐狸毛被厚瞬间掩在雪白毛绒之下。
“我已经用过膳了。”冯裕之打断了他的话,回答着他的问题。
季李赶忙扯开视线,装作没看见般坐到位置上,埋头吃着。
后面的时间里,季李没有再去问他什么问题,只能定着人直勾勾的视线大口吃饭。
季李垂着眼眸喝着炖成鱼糜的汤,一勺一勺舀着,突然感觉自己就像短视频里面的吃播。
冯裕之坐在板凳上,一脸惬意的看着他,时不时被勾起了兴致端着药饮慢慢品着,缠绵的盯着有意躲闪的目光,一张一合的唇和上下滑动着小巧的喉结,寻着暖烘烘的光亮往下。
层层衣料严严实实的遮掩着的皮肉,被分隔开的充满生机、流淌着灼热血液和似流水潺潺跳动的心脏。
只不过,那结实的小腹现在软成一团,冯裕之一时想得久了,手指卷曲着时不时磨蹭着皮毛,就好像已经落在了少年鲜活的身体上,柔软烫灼的腹肉。
能够融化他皮肉的热意,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只有舌根上那团烧灼着提醒着他的烙印,和陪伴他十余年满身的血痕。
多美妙呀。
冯裕之突然很渴,吞了一大口苦得要命的药,皱着眉头艰难移开视线,落到屋外蒙蒙的雾气里。
“午时的时候,文意寄了封信来。”冯裕之垂着眉,对着冒热烟的瓷杯轻轻吹了口气。
季李闻言放下碗,偏过身竖起耳朵听着。
“他把东西都还了回来。”冯裕之松开抚着碗的手,指尖轻轻叩着木桌面,目光落到屋外。
季李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到王七低着头双手端着个木盒子走近。
盒子里装着他前几日让季小五他们转交给宗文意的银钱,季李皱着眉不解道:“老师,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