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静得出奇,只有几束月光从窗棂斜斜泻进来,映得这一幕暧昧得近乎凝固。
丹恒整个人僵在原地,怔怔望着沉弥,呼吸明显乱了半拍。他一向冷峻自持的神色彻底破碎,眉目间浮出一抹慌乱,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应对的余裕。
沉弥的嘴唇一张一合,却迟迟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声音低得像被堵在喉咙里:“我……我以为是毛贼来偷东西了。”
丹恒此刻只着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衣,料子贴在皮肤上,隐隐泛着清冷的光泽。月色斜落在他颈间,勾勒出一截雪白而利落的曲线。那原本沉稳的呼吸此刻已彻底乱了节奏,胸膛急促起伏,像被夜色推涌起的山峦,分明得令人移不开眼。
沉弥怔怔看着,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下一瞬,鼻尖仿佛要传来熟悉的湿热感,她心中一惊,立刻伸手捂住鼻子,慌乱如触电般从他身上弹开。
“对不起!对不起!”她慌慌张张地低声连道歉意,声音因窘迫而发颤。
丹恒也随之起身,动作一贯干脆,却少见地透着僵硬。他抬手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颊,微微偏开眼,低声道:“你我之间,不必道歉,何况……我也不介意。”
最后一句声音极轻,几乎像风吹过窗棂般低微,沉弥只听得模糊,心里下意识以为丹恒在说些别的重要话。
“什么?”她抬头,捏着鼻子偷偷瞄了他一眼,又低下,生怕鼻血再次涌出。
丹恒摇摇头,眼神温和下来,轻声道:“没什么。你的鼻子还没好?放开手,我瞧瞧。”
沉弥犹豫了片刻,才小心松开手。
丹恒轻轻拉着她来到房间的窗边,弯腰靠近,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动作轻柔而专注。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映出微微的冷光,目光落在她的鼻子上,见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才微微松了口气。
二人如此贴近,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沉弥感到一丝紧张,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浅红。
丹恒伸手,指尖轻触她的鼻翼,动作细致,带着一丝温度:“看起来,已经好了。”
“嗯嗯。”沉弥轻轻点头。
,正好我也睡不着。”
丹恒侧着脸,嘴唇微微颤动,他垂下眸子,再抬头时,眼睛在月光的衬托下亮莹莹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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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啦啦啦我来啦!!!![狗头][狗头][狗头][狗头][狗头]
交心
其实,从沉弥踏上罗浮的那一刻起,丹恒心底便生出一种隐隐的预感。仿佛命运早已写好剧本,他的过往终有一天会以某种猝不及防的方式,传入她的耳中。
因此,他始终惴惴不安。害怕她因此与自己生出隔阂,害怕她因那些尘封的真相而对自己心生恐惧。那种害怕深到近乎本能,甚至让他恨不得用力抓住她,将她紧紧捂在怀中,遮住她的耳朵,让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可理智又清楚,这样的愿望无异于痴人说梦。过去不会因为他的逃避而消失,就像暗流潜伏在水下,总有一天会汹涌而出,将一切击得粉碎。
丹恒心底的矛盾便由此愈演愈烈。一方面,他渴望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不让任何阴影靠近她,另一方面,他又清楚自己注定无法给她一个完全无瑕的世界。
这种拉扯像是无形的枷锁,时刻勒紧着他的心口,让他每一次凝视沉弥时,都夹杂着隐秘的焦虑与压抑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