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是要看看太阳在哪个方向了,她现在待的地方,树叶实在是太多了,要想看见太阳只能爬到树上。
沉弥跑到不远处,准备好跑步的姿势,借着缓冲手脚并用爬到了一个稍微矮一点的树杈上。她左手用力抓着树枝,手掌勉强扣住了树枝的一半,脚尖不停地寻找落脚点,右手努力向上,手指勾住高处的树枝,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上慢慢攀爬。
好不容易,爬得稍微高点了,她坐在树枝上,拍了拍手上沾上的湿湿的树藓和指缝里的树木碎屑,缓了片刻。
沉弥抬起头,只见太阳在树叶的遮遮掩掩下露出一个弧度。
不行啊,还是有点低了。
她又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前方大约三米的距离有棵鹤立林群的树,看着就比其他树高了不止一个个头,沉弥打算跳到鹤立树上正对着她的粗枝杆上。
沉弥低头看了一眼下方,估摸着有个十几米了,地上还有树木的残枝和石头,看得她小心肝颤颤的。
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没死也残了吧。
沉弥开始回忆自己高中、大学体测时的立定跳远是什么成绩。
好像是204厘米吧?想到打在成绩单上优秀的两个字,沉弥就好像获得了什么隐藏的力量。
谢谢体育老师,谢谢年段主
,。
两个自己在打架,最后还是搏一搏打赢了。
沉弥重新振作起精神,心中燃起了不成功便成泥的决绝。她盯着不远处那株鹤立般的巨树,像是盯住了唯一的救赎。
她深吸一口气,弯曲双腿,双手自然摆好,姿势标准得像是在参加一场立定跳远比赛。目光死死锁定那根最合适承重的树枝。
下一瞬,她猛地跃起!
身后树枝被震得摇晃,簌簌落下的叶子在半空翻飞。沉弥下意识地抬高手臂,试图借助这个动作让自己跳得更远、更稳。可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分外残酷。
身体迅速下坠,目标的树枝近在咫尺,她几乎能预见自己顺利勾住它、成功落脚的画面。然而,她忽略了一个致命的细节,那棵树枝布满了湿滑的苔藓。
当手脚同时触及树枝的那一刹那,沉弥心头骤然一紧,恐惧如闪电般劈开了她的脑海。
“我——”
“去”字尚未来得及出口,眼前那层滑腻的苔藓像在幸灾乐祸地狞笑。下一刻,失控的身体顺势滑落,与目标树枝擦肩而过,整个人仿佛一块被推下的巨石,正面紧贴着树壁极速下坠。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五脏六腑一阵翻涌,更糟糕的是,树壁同样湿漉漉,布满苔藓,几乎无处借力。短短几秒的滑落,吓得她魂飞魄散,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所幸理智在千钧一发之际拉回了她的神志。沉弥猛地张开手掌,指尖死死扣入粗糙的树皮,像鸟爪一般死死抓住,终于拖住了下坠的趋势。
可代价是十指传来的钻心剧痛。那种痛意直冲心脏,眼泪夺眶而出,沉弥忍不住的联想到小时候看过的古装剧的画面,那逼人招供的拶刑1,还有抗战剧里被针扎进指甲里的拷问。
痛得她忍不住叫出声发泄。
“痛啊啊啊啊啊啊——”
十指撕裂般的疼痛让沉弥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臂也在颤抖,似乎随时都会松开。树皮粗糙不平,锋利的裂口毫不留情地割破她的指尖,鲜血顺着手缝渗出,顺着树皮一点点流下。
沉弥死死咬紧牙关,没有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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