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忒司坐到司景旁边那个椅子上,把椅子拉近,跟司景膝盖抵着膝盖,他前倾上半身,软着声音说:“对不起嘛,你教育弟弟,我本来不该插手的,但是你说什么生孩子什么的,你说你这说得好吗?”
司景有点委屈,“我打个比方而已,你不是不能生吗!”
阿忒司表情变得怪异,眼神滑走。
司景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你……能生?”
如果说是繁衍后代的话,魅魔都有这个可能,阿忒司本来也不觉得很特殊,可是司景特意提出来就变得很诡异了。
阿忒司有些烦躁,“反正跟你生不了!”
不是生殖隔离,魅魔没有这个东西,是次元壁,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阿忒司受不了了。
“没什么。”司景垂眸,默默站起来,“我去洗澡了。”
开头不详,中间偏差,但结尾跟阿忒司想得一个样,兄弟俩都被他“哄”好了。
第二天早上,阿忒司起得比较早,起来就看见餐桌上的俩兄弟,司雁浓眼睛肿着,吃着三明治。
看见他来,司雁浓想起昨晚的事,他一时情绪上头说了些话,现在多少有点尴尬,叫了句“哥”。
“对不起,”司雁浓小声说,“我昨晚饿疯了,口不择言。”
“没事。”阿忒司朝他笑了一下。
司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哥,”司雁浓又转向司景,“我昨天昏了头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司景,“说的都不是真心话,我乱说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司景吃完了,转身把碗放到了厨房,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司雁浓慢慢转头看阿忒司,可怜兮兮的,“我哥生气了……”
想起昨晚的情形,阿忒司也有点不敢找司景,他在行为上确实有失偏颇。
于是两人齐齐注视着司景离开,一言未发。
司景一离开,司雁浓就瘫了下来,哭丧着脸,“怎么办啊,他真的好生气啊。”
司雁浓仿佛被抽空了,双眼无神,“他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他不要我了,他马上就要把我赶出这个家了。”
“不是,我根本就不在这个家,这个家没有我的位置,我……”
“好了。”阿忒司打断他,故作镇定,“多大点事,没事的。”
司雁浓悲伤摇头,“你不懂,我哥这个人很少生气,但是一生气就会特严重。”
“上次是我参加了泳池派对,结果晕倒在池边了,还是被救护车拖走的,我哥气得好几个月没理我,对我视若无物。”
“我以为我没事的,从八岁出事之后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特别怕水,但是我又没有这个自己怕水的意识,林百川邀请我去玩我就去了,吓得他再也不带我去任何有水的地方了。我又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以为就是普通的害怕呢。”
这件事阿忒司可能比司雁浓本人都清楚,司景跟他讲过,司雁浓刚醒那会儿陷入严重的PTSD,大脑为了保护他让他忘掉了大半记忆,那段时间他连喝水都不能用玻璃杯装着,洗澡都会尖叫着逃跑。治疗好之后司雁浓那一段记忆也变得模糊,除了怕水,跟一个普通孩子也差不多。
“不行。”司雁浓突然站起来,冲回卧室。阿忒司跟上去,见他正在收拾书包。
“我要回司家,总不能等我哥赶我吧,他现在生气,我乖一点离开他面前,他说不定会高兴一点,能早点原谅我,我也不用看他冷脸了。”
“他没有生你的气。”阿忒司劝道,“他早上还做了你的早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