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双在心里这样说。
她看着顾写白病床边放着的那枚熟悉的胸针,这是她亲手做的。
它也没多好看,顾写白为什么还要留着它?
他不是已经把她给忘了吗?
“可以尝试着请人修复一下,我都会赔偿的。”逢双乖乖说。
顾写白烦透逢双了,为什么会有这么低俗的人。
谈什么都是钱钱钱,这胸针并不是花钱就能修复好的。
她根本不懂这枚胸针背后的意义。
她不懂。
其实他也不懂。
顾写白至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珍视这件饰品。
九年前,他出过意外,因歹徒觊觎顾家财产被绑架,他脑袋受过伤,丢失了部分记忆。
案件真实,有新闻报道,警局也有记录,毫无造假的可能。
他所有的事情都记得,唯独记不得这件胸针的来源,问及家人友人,他们也不知情。
顾写白看过心理医生,医生告诉他,可能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物件,只是因为他受过伤,产生错误认知,才如此珍视它。
胸针的背后没有任何故事,也可能只是中学时代暗恋顾写白的小女生送的蹩脚礼物。
“顾先生,它会坏的。”医生礼貌笑着对顾写白说,“这种情况不需要治疗,你找不到这段并不存在的记忆。”
“等它坏了,你丢了它,再久一点,你就会发现它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果真的是你很重要的人赠送的礼物,顾先生,它应该在你的生活中留下痕迹,可你现在什么也找不到,对吗?”
顾写白淡漠的眼垂下,他冷冷应了声“好”,却还是低头将它佩在自己的胸前。
他出行多穿正装,就是为了能顺理成章地戴上它,却总被人评价顾家唯一的少爷成熟了许多。
顾写白的思绪被针管刺入手臂的疼痛打断,他挑了挑眉。
逢双轻轻的声音响起:“顾先生,如果不想找人修的话,那我给你修?”
她朝顾写白伸出手,掌心朝上,昨日摔伤的小伤已结了痂,指缝间还有不久之前和小男孩抢夺胸针时蹭到的灰。
顾写白冷冷一个字丢过来:“脏。”
逢双看着顾写白的手臂,护士正将棉签按在扎针的地方,她的动作很慢。
“嗯。”她应,也没什么脾气。
一块手帕盖在逢双掌心上。
逢双低头擦手上的灰,她想,这些年顾写白的性子还是没怎么变。
就算以前他在她面前伪装得有多好,他依旧是那个刻薄傲娇的小少爷。
于是她问顾写白:“待会儿你送我回去吗?”
在一旁收拾医疗用品的几位护士动作又慢了下来。
果然,顾写白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自己没有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