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将亮未亮,深谷依然笼罩在漆黑之中,金黄色的欧式建筑无声耸立,不时响起几声乌鸦的低鸣。
琴酒提着箱子,敲响宅邸大门。
突兀声惊动沉睡的夜鸦,扑扇翅膀尖锐地叫了起来。
“嘎——嘎——嘎——”
正门下的停车场已经停了辆眼熟的老爷车,琴酒瞥了眼金色乌鸦车标,身后大门嘎吱开了。
“琴酒大人。”黑衣侍从欠身,“请跟我来。”
长廊的巨幅落地玻璃倒映山谷重重叠叠的树影,幽暗深邃,哒哒回荡两人的脚步声。
荒废几十年的休息室再次恢复本有功能,撤走了棋牌桌椅和桌球台,墙面金色的乌鸦标志闪闪发光,琴酒环视四周,走了进去。
朗姆已经到了一会儿,正靠在新摆的奢华真皮沙发上喝酒,见琴酒进来,不着痕迹地看了箱子一眼。
他扬扬酒杯:“来了,过来一起。”
琴酒:“不喝。”
他在对面沙发坐下。
朗姆笑了声,又斟一杯自饮,看向一旁等待通讯的荧屏。
荧屏正下方摆着一张镀金胡桃木红绒布沙发,椅面雕刻一只艾斯帕特尼博莱特面具狮兽浮雕,在黑暗中闪着金色的暗光。
典型的新古典主义古董家具,大多都典藏在各大豪族,有钱也买不到,但凡出现一件都是拍卖行的抢手货。
像是特地为谁准备的。
朗姆借着酒杯,掩住了闪烁的目光。
这个款式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门嘎一声轻响开了。
“噢。”朗姆嘴角勾了一下,“看看谁来了。”
黑风衣硕大的兜帽拉到了底,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一言不发,跨过朗姆坐在最边上的位置。
他浑身带着一股冰冷寒气,朗姆心底顿时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不悦。
明明就是个生来被决定命运的武器,和他平起平坐都嫌掉价,在这跟他拽什么。
朗姆责备道:“上次是谁拍着胸脯保证组员没问题,现在却落到这个境地。”
“下场真难看,特基拉。”
“还记得大人怎么说的吧,再出事就由大人亲自处理……”
朗姆笑眯眯:“不知道苏格兰的下场会如何,但今晚绝对就是你最后一次坐在这了。”
黑风衣像没听见,换了个坐姿闭目养神。
琴酒紧盯着他,手指有些烦躁地动了动。
荧屏闪了一下,通讯连接。
【人齐了,开始吧……朗姆,横滨作战情况如何。】
朗姆说:“先生,两个首领已经中了普希金的异能力,如果从福泽谕吉开始算起,病毒已经作用20多个小时,马上过半。”
“不管最后他们选择互相攻击还是一起去死……横滨都会大乱。”
等两大组织失去对横滨港的控制权,以后货物进出横滨港就不再需要偷偷摸摸,被港口黑手党抽一层水了。
“只是在横滨陷入混乱的时候,是不是该派人迅速抢占港口更合适?”朗姆瞥了黑风衣一眼。
【……】
“那位”正在思索,通讯传来笃笃敲着手指的声音。
下意识的,朗姆被声音吸引了过去。
对面一如既往黑沉沉一片,只隐约看见“那位”的轮廓。
电子扭曲的影像使得边缘有些模糊,朗姆的右眼仿佛要将屏幕盯出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