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洋杂志又按照他那套糊涂方法,把青食青云全算成学云的,还有优选雷云这种传出跟他有关的产业,也盖在头上,叠加成惊人数字。”袁晓成叹道,“还真是高处不胜寒。”
“不管怎么说,青云的的确确被认可为有价值,是有知名度的企业品牌,还是国际有名,专做富豪排名的杂志,多少应该高兴些。”田秀禾乐呵呵道,“照青云发展的良好趋势,不消十年,我们都将是亿万富翁。”
钟乐意味深长道:“对于这点,我倒是有信心,只是忧虑退休之时,青云有没有足够的现金流回购我们的股份,能不能把这亿万富翁兑现。”
三人极有默契的同时收声,良久之后,袁晓成才缓慢道:“有些事不要想得太远,否则容易扰乱当下,车到山前必有路,学云说话也不是金科玉律,一字不改,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必然要调整,这是谁都避免不了的。
与其想着将来如何,不如顾紧当下,像洋杂志这样忽然射来冷箭的挑战,还不知多少,若是谁一个大意没挡稳,有没有将来还是个问题。”
正如袁晓成等人对这份榜单吐槽不已,其他人一样不爽,有上榜者直截了当地批评,赶在主流报纸公开之前,臭骂洋杂志胡搅蛮缠,颠倒是非,妖言惑众,怎样拽文的话都有。
还骂得有理有据,只说一句,洋杂志根本不懂承包经营、集体企业、乡镇企业的区别,就让所有看热闹的人拍手叫好,大加赞同。
你把企业定三亿还是五亿,大伙没意见,派头搞大点,行走江湖还好与人相处,提升地位,可你不能两眼一睁,两嘴一张,叭叭胡说八道,不明群众听到还真以为厂子被我偷走,都成我家的。
有担忧守身派在那里解释,自然有嚣张好名派,反过来说洋杂志太保守,尤以要发射自己的卫星和叫嚣炸开喜马拉雅山脉,把暖流引进西北解决干旱问题的狂人奇人,非常不满福布斯只给他定三亿的身家,排在第四名,骂洋杂志没有含金量。
不管怎么说,头一次榜单做成这样子,找不到几个满意的,注定差评,只是反馈传到大卫等人耳中,还要很长时间,群众都忙着过年,主流媒体憋住气不跟进报道,稀稀拉拉不成声势。
然而,谁都明白,憋得越久,爆发效果就会越大,谁也不知道消息公开,大家伙都是什么态度,质疑、评判还是认可、点赞?
休说当局者迷,连罗学云尽量客观的视角,都把握不住。
正如前面不同人反映不一的道理,物种多样性当真丰富,别说现在,就是以后,能大大方方说富豪,说企业家,照样得不到一致的评价,有人觉得他是榜样,向世界证明我国人做事之能力,不输洋人,有人却觉得他不正,说不清事业怎么起源,怎么发家,完全是窃某者富。
无论何时低调最好,一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模样,别人就算想骂,都会觉得没趣。
美美隐身的罗学云泰然处之,准备迎接幺妹和他男朋友。
村里情况特殊,对亲戚看得很重,再加上人多力量大的传统思想,仅论正儿八经的近亲都多得很,譬如相看罗霞城里女婿,要不嫌闹腾,专想看热闹,能来的亲戚都相当之多。
叔婶自不必说,三姑两姨肯定凑热闹,还有舅家三个妗子,从小喊到大的干娘,这还都是最近关系,等过年走娘家,遇到各种亲戚才真会把新女婿憋成哑巴。
这一点罗学云深有体会,结婚等同有两个爸,两个妈,亲戚也就变成双份,有时候真不怪新世代的孩子不愿走亲戚,一来人数太多,真分不清,性格又多种多样,有人大度,有人小气,动不动就受教训,谁愿意?
二来孩子不像父母,曾经跟堂兄弟、表兄弟、干兄弟,有过一起生活,一起干活的深厚情谊,他们大多数连亲兄弟都没有,根本无法理解那种感情,强行要他去表达,无异于自己考不上青华,让孩子考京大。
“差不多到点,老二,开车去接你妹呀。”罗老娘频频看钟,眼见时间划过准点,立刻叫罗学云做事,但此时老屋全是人,尤其是三个姑姑,都带孩子过来等着看,哪能由着老娘指挥,小姑当时发话。
“让全儿去,他开车熟。”
汪全点头道:“我去吧二哥,人我认识。”
“说的什么话,你就算不认识肖博,也认识幺妹呀。”罗学云无语。
汪全醒悟,自顾自笑了。
“还是我去,有什么话我路上叮嘱叮嘱,倒是家里别搞得跟白虎堂似的,人家一进来吓得腿软。”
“吓得腿软正好。”小姑喊道,“好教那小子知道,老罗家的闺女不是没人撑腰,别以为他在城里就够不到,照样叫一群人揍他,全儿说是不是?”
汪全摸了摸头,煞有介事道:“哥几个厂里的兄弟喊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都能揍他十年。”
满屋人爆笑如雷,就连罗学云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正确车次的汽笛声响起时,罗学云已经将周围逛了好几圈,修整扩建的草图都能画几张,可见儿行千里母还是太担忧,不想罗霞有半点焦急的可能,就宁愿让他苦等一个多小时。
他不得不感慨小姑还是通明啊,根本不是担心他开车辛苦,而是知道等待煎熬,会消磨耐心,怕他难受。
“二哥!”罗霞一边挥手,一边扯着肖博向前,相比较她一身轻松没什么行李,肖博大包小包非常辛苦,“叫人啊。”
“二哥。”肖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