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魔了。”陶莹低头道,“对不起……”
说着说着,竟然泛起泪花,倒教罗学云无奈起来。
“莹姐,咱都三十来岁的人,还是商业精英,知名强人,我寻思着也没说什么重话,怎么就掉起小珍珠来?你不甘寂寞,想做做投资,股市也好,楼市也罢,只要不是以小博大,疯狂上头,我是不会介意的,就是得平常心,跟着清兰的愿景来,不能头重脚轻,舍本逐末。”
罗学云递去纸巾,玩笑道:“倩何人唤取,白纸湿巾,揾巾帼泪?”
“很好笑是不是?”陶莹眼睛一瞪,“讨厌。”
她抽噎着平复情绪,不再谈及青云优选的话题,连皇朝出版的事情也不过问,大有吸取教训之意。
“我受你帮助实多,自知对不住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认,但联造和昌达那边总不能故技重施,陈昌达本来就是江湖人物,亦正亦邪带着匪气,林家伟看似文质彬彬,心里狠辣得紧,对这俩人情理能有多大效果,是否比得上利益,你该心里有个数。”
“不必担心,对他俩我不会强求。”
罗学云倒是实话实说,人跟物体一样,若是能量很大或者性质不稳定,比如易燃易爆炸,易碎易变形,自然得慎重对待,起码不能伤及自身。
陈昌达自不必说,老江湖豪杰,谁都得卖面子,林家伟将联造搞得红红火火,印钞机一样赚钱,人家想要什么尊重或者地位,都是应该的,就像罗学云容忍陶莹是一个道理。
他不双标。
“帮我定酒楼,请陈昌达吃饭。”
“这是总裁该干的?call你助理。”
陶莹拂袖而去,神态不复方才脆弱姿态。
罗学云摇头失笑,倒也没怎么在意。
…………
“老哥,有段日子没见,身体可还好?”
别来无恙是套经典起手式,罗学云自然不例外,毕竟陈昌达也是四十好几,很显疲态的中年人。
“托老弟的福,雄风依旧……夜夜不倒呢。”陈昌达压低声音,“老弟真是神医,炮制药丸效用非凡,我看自己是越活越年轻了。”
“药丸只是引子,关键心态要好,修身养性自然长久。”罗学云笑道,“今天请老哥来,一是叙叙旧,二是谈谈昌达院线的事,不知老哥怎么打算的,真要在电影行业一路狂奔,不回头了吗?”
陈昌达抽着雪茄派头十足,脸上却浮出忧色:“不怕你笑话,老爷子那辈姨太太多,我掌了家业,总要管侄子侄女一口饭吃,家里正经行业只有鸿运车来车往有些进项,马上就是九七,我总得加快调整多攒些家业,好让孩子们毕业有个正经活干。
昌达电影没成就算了,既然成了,我想就该做下去,眼下出让影院的不少,咱们买几家组个院线算多条路,将来再搞酒店餐馆什么的也有底气。不说电影公司是你指点下办起来的,光是有你股份,我就得听听你意见。”
罗学云笑道:“老哥,难道你就没想过那些影院为什么做不下去吗?”
“设施老化,服务很差,管理不行,资金有问题,成事原因不多,坏事的可不少。”陈昌达疑惑道,“难道老弟有什么说法?”
“常言道盛极必衰,香江电影纵横二三十年,已经到了顶点,在缺乏新动力的同时,对手不断出现,走下坡路就是必然的事,不止是院线难过,整个电影产业都要颓势,我不建议你投入过深。”
“怎么会?唐伯虎票房足足四千多万呢,双周一成和金像奖谁不是耳朵听出茧子,忽然陡转直下我不相信。”
“老哥回忆回忆,你一个圈外人因为什么,突然就想搞电影呢?”
“当然是赚钱喽,随便请两个明星,连片子都不用拍完,光是片花都能卖到成百上千万,来钱这么快,谁受得了诱惑不插一脚。”
“可也正是如此,导致而今的香江电影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仿佛吹起来的泡沫,冲一冲就没了。”
陈昌达蹙眉凝思,短短数年,电影公司给他挣来难以想象的利润,叫他认识到香江电影日薄西山,就仿佛指着开元盛世的李隆基,催他赶紧当太上皇,否则大唐就要由盛转衰,这是何等荒唐?
“侏罗纪公园,老哥去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