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纸袋放在餐桌上,伸手抱她,“怎么眼睛红红的,不会是想我想的吧?”
夏虞笑着推了推他,“刚洗面奶弄眼睛里去了。”
“你昨晚那个同事还好吧?”
她走到餐桌旁坐下,拿出帕尼尼,低头咬了口,配上一口热美式,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嗯,没什么大碍了,腿受了点伤,我昨晚守了一夜,上午就可以出院了。”
夏虞点点头,吞下食物后,迟疑片刻,转头看他。
“傅斯洲,有件事我想跟你…”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稍等。”
傅斯洲起身去一旁接听,隔着几步的距离,她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傅斯洲让你买早餐,你买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是那个一贯颐指气使的大小姐,他的发小,陈思琪。
“不是,陈思琪,虽然你受了工伤,但我是你上司,不是你保姆…”
傅斯洲虽然语气不耐烦,却仍压着火气,没有翻脸。
夏虞突然觉得手里的食物有些难以下咽了。
“所以昨晚,你在医院守了一整夜的人,是陈思琪?”
待他挂断后,她拍了拍手上碎屑,面无表情地问道。
傅斯洲握着她的肩,试图解释:“她在我这儿实习,受了伤,我在双方长辈那儿都不好交差,不过你放心,她的实习期快结束了…”
不想再听这些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夏虞打断她,“那现在呢,你走还是留?”
“我…”
催促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傅斯洲为难地看了看她,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接听,也没挂断。
夏虞什么也没说,起身走回卧室,关上了房门。
她不是不理解他的难处。
但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刻,她希望他的天平,能毫不犹豫地倾向自己。
然而,半分钟后,她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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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虞靠在门后,闭上双眼,等待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息。
再睁眼时,目光落在窗边的鱼缸上。
昨晚傅泠松开手后,她才发现,怀中的鱼缸水已溢出大半,鱼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回家便立刻换水,插上恒温器。听说新水需提前静置除氯,原本是来不及的,还好小区早上通知停水,她阴差阳错,接了一桶。
也还好,被那么折腾一番,这条病恹恹的鱼,竟然顽强地活了下来。虽然身上的白斑依旧还在。
其实白点病的治疗并不复杂,老板只是不想花费时间,因为它太普通,生命又太过廉价。
她突然觉得,她们一人一鱼,似乎都被困住了。
它被困在生死边缘。
而她,困在一段不合适的感情里,如今又困在了一个无法自主的选择里。
她走过去,查看了下水温,然后拿起一旁的蓝色药剂,小心翼翼地往鱼缸中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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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累,夏虞决定将这些理不清的烦扰,暂时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