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父处理完御史台的事情,回了院子,见到温夫人皱着眉头,问她温青菱怎么样了?
“青菱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闹起来也是个没完没了的。”温母摇头,说她越发像是小孩子了,哭一个下午。
“那她有没有提起在书房听到我与夫人议论的事情?”温父净手之后坐下。
温母都快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没有。”
“菱儿只是一直在哭诉,说她婆家的人对她不怎么好,明里暗里骂她生不出孩子,老爷,你说这件事情,我要不要去临峡给她撑撑腰?”
温父摇头,“菱儿先前的孩子是怎么流掉的,你也清楚,她的性子就是从小被惯坏了,得好生磨一磨,这一次本来就是她的错,你再去给她抬头,岂不是助长她的威势?”
“日后真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温父让温夫人赶快打消这个念头,不能去临峡。
“到底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见她受苦,总是心疼。”
温青菱半生顺遂,哪里吃过什么苦,多数麻烦都是她自找的,温父知道,他若是说出来,温母又要唠叨了。
但不说也不行,便挑挑拣拣,“当初明明知道那季家子风流,她也非要嫁过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如今吃到苦头了,你顺着她,就算是了结了这个季家子,将来指不定还有多少个季家子。”
温母叹气,“唉……”
“这三个孩子,骨子里的性子是一样的倔。”
当初温青菱出游,见到临峡郡守的公子,被他花言巧语迷得不行,非要嫁出去,怎么说都不听,现如今又嚷嚷着后悔,温母摇头,“算了,依着老爷吧。”
“对了,她果真没提吗?”温父又追着问了书房的事情。
温夫人说真的,“没有提。”
“菱儿估计没有听到吧。”
温父跟温母说起,侍卫道温青菱过来有一会了。
“咱们又没刻意避人,她怎么没听到?”
“老爷的意思?”温母不解。
“青菱跟林家那丫头走得很近,我觉得这件事情要提防一二。”
“不会吧?”
温夫人说温青菱虽然骄纵,但在大事情也拎得清楚,更何况温祈砚在离开京城之前刻意警告过她,不准再掺和他与纪绾沅之间的事情,她这些时日都非常乖觉。
“林家那丫头也是个有心眼的人,青菱单纯,恐怕被她利用。”
听着温父的口吻,似乎不太喜欢林念曦了?
温母还要追问,便听到他说,温青菱回来也有些时日了,还是让她回去吧。
“可她今日才哭成那样,我怎么劝啊?”
“京中时局紧张,夫人要为大局考虑。”温父甩了这么一句话,倒叫温夫人不好吭声了。
“那……”她犹豫着。
温父的口吻透着不容置喙,“这件事情,夫人要尽力做好。”
温母只能点头,“我知道了。”
温青菱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怎么的,四更天了,她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里迷雾重重。
她听到有人在哭,在叫,那哭声无比凄厉,叫声几乎要划破天际,听得原本无动于衷的她隐隐打寒颤。
她听到自己说话,说纪绾沅好像要死了?
纪绾沅?
纪绾沅怎么会死?是她在哭在叫?
梦境之内的迷雾忽而散开,她看到自己站在庭院的角落隐蔽处。
这是她家,她为何要站在角落处?虽然这地方是兄长和纪绾沅的庭院,但根本就说不清楚。
她的旁边是…林念曦,她跟她藏在隐蔽处,看着不远处的外院站满了婆子,小丫鬟们端着血盆进进出出。
的确是纪绾沅在哭在叫,她在生产。
梦中的她面色紧张得不行,说纪绾沅不会真的难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