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哥哥来看你,好吗?”他触摸她的头发,可还没抚摸两下,纪绾沅便直接给别躲过了脸,不叫他触碰自己。
纪凌越的手顿在半空中,却也没有过分的恼怒,他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纪绾沅知道他在看,却也没有转过来。
良久之后,纪凌越给她掖了掩被褥,总算是离开了。
人走之后,纪绾沅心里的惆怅不散,她想京城,想要回去爹娘身边,想着想着,眼角就酸涩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对母亲的愁肠有所感应,踢了她一下。
纪绾沅感受到腹中的胎动,伸手抚摸着他,“麟儿……”
她摸了好多下,孩子才总算是安静下来。
鼻尖的酸意并没有完全褪去,她觉得自己没用,忍不住哭了起来。
可转念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总是哄她的人,虽然神色清冷,动作却一直温柔。
温祈砚这个王八蛋,就算是惩罚她乱跑,也应该来找她了吧。
不是说好,要来找她,保护她,在他心里,她的安危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吗?
狗男人,她讨厌他!
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来找她,她不需要他了!
思及此,纪绾沅忍不住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断断续续流露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
跟温祈砚猜测的一样,矿业根本不在幽州。
矿山存在幽州和翼州所处的交界,渔阳郡,这里已经靠近乌桓,但位置过于隐蔽,山路崎岖难行。
若非地势的原因,朝廷只怕早就发觉了这里。
一路上,矿业开采的痕迹明显至极,纪绾沅在京城以及他在路上的拖延的时日很有效果,纪丞相的矿业开采已经接近尾声了。
朝廷就算是知道了矿业的所在位置也没有用,因为矿被挖得已经所剩无几。
只要纪家的尾巴擦得足够干净,就算是朝廷抓到了空矿山,也根本没有办法治纪家的罪,如今的问题在于,纪家以矿业所置的兵马究竟囤养在了什么地方?
纪丞相虽然对他有了信重,但并没有真正托付。
纪凌越那边,仿佛也不曾确切得知。
知道所有一切的人,是纪丞相私养的心腹。
温祈砚思忖期间,策马绕过拐角时,余光淡淡扫过不远处,又抬眼往上边两侧看了看。
“大人,后——”
旁边人话没有说完,两边忽而有山石掉落,躲避不及的随从,还不曾。抽。剑,便已经被两边的落石给连人带马砸死了。
“保护大人!”反应过来的人已经以温祈砚为中心展开了保护圈,将手里的盾高高举起。
落石很大,且不散碎,以剑气都难以击破,根本不是简单的落石,对方有备而来,是要叫他们有来无回,葬身山谷。
落石越来越多,其中一块最为巨大的,朝着中间砸去。
随从大声提醒温祈砚小心。
只见他眯眼看着从天而降,冲他而来的落石,抽剑起身,那难以击破的落石,瞬间被他的凌厉剑气击的四分五裂。
众人心惊,后怕不曾退去,压根不敢开口。
从天而降的落石总算停止,但刺客袭来,两拨人就此在峡谷动手开火,拼打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狭隘的山谷。
差不离半个时辰,刺客方才被解决干净,对方的这波刺杀下了血本,温祈砚这边也损伤惨重,众人掩护他撤退逃离。
来之前已经刺探过地势,倒暂时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但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待接应,避免再有人刺杀。
温祈砚身上也受了伤,尤其是手臂,当时为了保护靠近他的暗卫,避之不及,只能生挨了这一刀。
暗卫愧疚不已,正给温祈砚上药。
待包扎好了之后,听完手下汇报,温祈砚淡嗯一声,命剩下的人暂时休整一二。
他也闭目养神,感受着金创药带来的辛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