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循又道,“我并没有含沙射影,指挥使大人不要多想。”
温云钦,“……”
他虽然不吭声了,但也没有直接撂挑子走人。
默默吃了半盏茶,贺循才接着同他道,只有将温祈砚拉下来,他二人方能有上位的可能。
“兄长跟她不只有孩子,更有姻亲的羁绊,这还是陛下所赐的。”
“难不成云钦兄介怀这个孩子的存在吗?”贺循改了对他的称谓。
温云钦看他一眼,没说话。
贺循了然,又道,“至于这门姻缘,以云钦兄的远见,不可能看不出来有问题吧。”
言及此,温云钦总算是主动开口,“纪家和温家结亲的内情,纪家早就知道了吗?”
“丞相大人深谋远虑,又疼惜纪小姐,自然事事为她考虑周全。”
纪家居然是知道的。
纪家那边都知道了,那她会不会也知道了?
为确保万无一失,温云钦还要再详细确问,他还没开口呢,贺循又跟他讲,在赐婚圣旨赐下之后,纪丞相曾进宫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且在这之前,纪绾沅曾向纪丞相表示,她不想要嫁给温祈砚了,要转嫁给他。
“她曾经想怀着兄长的孩子嫁给你?”温云钦蹙眉。
“是。”
“倘若云钦兄不相信,可以去找纪大小姐询问一二,后来若非是陛下赐婚,那你要喝的,就是我跟纪小姐的喜酒了。”
温云钦,“……”
这么说来,她也早就知道两家结亲的内情,早就不喜欢兄长了。
她当初在温家说的不是气话,而是真的。
“纪家和朝廷对抗已经是事实,过不了多久,便会搬到明面上,云钦兄若想要纪大小姐,可不能站错地方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将我拉进这趟浑水当中。”温云钦嗤笑。
“云钦兄既姓了温,又掌了御林军一职,就该清楚,你无法脱身干净了。”
“你同我,是一样的。”贺循道。
良久之后,温云钦嗤笑,“我们可不一样。”
“不论是否一样,云钦兄可以好生想想我说与你的提议。”
“……”
纪绾沅实在太困,她被温祈砚叫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倒是很想让她睡,但实在没办法拖延下去。
没睡够的纪大小姐满身的怨气,睁眼就是瞪人,好在没有骂难听的话,由着他抱了放到圆凳上,拧帕子擦脸擦手,再坐到铜镜面前。
想到今日要易容,再看男人拿出来放到面前的东西,她很是好奇,翻来翻去地看,问是不是要往她的身上抹?还嫌弃这个不香,那个不好看。
温祈砚嗤笑,说她挑剔,又不是上脂粉,要什么好看要什么香?
“这都是抹在脸上的东西,不能好看也就罢了,我就是想要香一些,有什么错吗?”
她没睡够,就是要耍小性子。
温祈砚动作一顿,看着眼前人气鼓鼓的侧脸。
他会想起很久之前,纪绾沅靠近他时带来的浓郁脂粉味,她真的是觉得什么味道好闻就往身上用,也不管这些浓郁的味道夹杂到一起,再混上她的脂粉味有多难闻。
以至于,他觉得纪绾沅的味道很难闻,实际上并非如此。
男人不说话,一味盯着她看。
纪绾沅耍了一会小性子,忍不住后怕起来,“……”
她此刻可没有靠山,而且怀身大肚,怕是不能再跟之前一样耍横了。
山高“爹娘”远,她还是低一下头吧,况且温祈砚也算是顺从她了,从昨日到现在一直给她当牛做马,擦脸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