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看上去很得意的样子,用他那仅剩的两条腿开始走动,脖领血红的横切面一晃一晃,甚至能看到发白的骨头。
无头人除了听不见看不见,身体的所有机能仿佛没受任何影响。
丢掉头颅的程然就这样慢悠悠地走到姜晏面前,坐到她的对面。
它似乎在隐隐约约威慑着她,警告她不要出言不逊。
姜晏盯着无头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它明明看不见,又是如何准确找到自己的?
屋子里没有任何东西作为指引,无头人却不像在婚礼现场一样胡乱摸索。
它向前走的方向分外明确,像是隔空长了两只眼睛,准确无误的向姜晏走来。
这怎么可能呢,她身上又没安装什么定位系统,就算是狗鼻子也得靠嗅觉才能闻出来吧,他靠什么?靠第六感吗?
程然,现在还是程然吗?
她忽然产生了疑问。
姜晏向沙发上一躺,眼底一片暗沉:“怎么,难不成哥哥要亲自教育我?”
无头人静静坐在她对面,仿佛顶着透明的头颅和她对视。
它不会真能看见吧?姜晏心里直打鼓。
程然慢慢贴近姜晏,它失去了手臂,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笼罩过来,血液滴到姜晏的手背,蜿蜒出一条红痕。
无论它想做什么,都不会是什么好心思。
姜晏不准备坐以待毙,她深吸一口气,抡起拳头径直锤向无头人的上半身。
程然毫无防备,被她一拳打翻,连带着座椅一起被掀翻在地不停地挣扎,像只被踩扁的蟑螂。
紧接着,姜晏将匕首用力刺入它的心脏,程然的胸膛喷涌出大量鲜血,几乎染红了姜晏的手。
她耳边传来女人刺耳的尖叫,程然的父亲却安静地躲在角落,一言不发。
姜晏将快速将匕首抽出,观察着无头人的状态。
果然,即使伤到致命处,无头人依旧在挣扎,只是气息微弱了些。
母亲心疼地扑过去扶起无头人,对着姜晏痛斥道:“姜晏你是不是疯了!怎么敢对你哥动手的?啊!?”
姜晏抽出几张纸擦着手,漫不经心。
动手算什么,她明明是想杀了它。
面前的这三个污染物明显攻击力都不高,唯一的特殊性大概就是命硬了。
问题不大,污染物死不了,不代表它们不会受伤。
只要把它们全部打到重伤,她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出门查线索,还能收获一个安全的据点。
就像是侏儒的小木屋一样。
姜晏面无表情地揉着手腕,迎着女人愤恨的目光,缓缓扬起了刀。
匕首携着冰冷的杀意,向女人胸口狠狠刺去。
在刀尖没入女人皮肤的那一瞬间,她的手却像被冻住般,猛然滞住。
姜晏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
她的大脑无比清晰的下达‘杀掉她’的指令,拿刀的手却僵住,一动不动。
意识仿佛正在脱离这幅躯体,所有的控制力都在这一刻被粉碎,她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身体违背她的大脑。
女人看到姜晏被定格住的模样,眼中露出讶异。
她就说嘛,女儿怎么可能对亲妈下得去手,果然是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