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第一次,与那位老人,平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古井无波,却又仿佛蕴含著星辰宇宙,日月生灭。
老人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敬畏,看不到野心,也看不到任何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情绪。
他只看到了……平静。
一种凌驾於眾生之上,视天地万物为芻狗的,绝对的平静。
“我的使命,需要你来问?”
张阳的反问,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狂!
太狂了!
面对龙国最高的存在,他竟然用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说话!
龙战等人,心臟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然而,那位一號首长,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那张始终紧绷的,威严的面孔,竟然……笑了。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发自內心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一个『我的使命,需要你来问!”
老人笑著,眼中却泛起了一丝湿润的,追忆的光。
“像!太像了!”
“简直跟你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老不死师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老人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声音也变得悠远起来。
“我还记得,六十年前,在北境的雪原上,我身中三枪,奄奄一息。是他,如天神下凡,一根银针,將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当时,我问他,想要什么。高官厚禄,王爵之位,只要我能给,绝不吝嗇。”
老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你猜,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他说,『我救你,与你何干?我救的,是这龙国的国运。滚回去,做好你的事,別来烦我。”
“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老人说到这里,目光灼灼地看著张阳。
“但,也正是这份霸道,这份蛮横,才是我龙国,能在那风雨飘摇的年代,屹立不倒的,定海神针!”
“三十年前,神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