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叔突然停下脚步,血红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给我接军统!”
电话很快接通。
“春风吗?”
“给我查!”
“那几个行动迟缓的杂牌师,他们的师长,全部就地执行军法!”
“我不管他们有什么理由!貽误战机,动摇军心,杀无赦!”
掛断电话,他整个人脱力般坐回椅子上。
过了许久,他才稍微平復了一些,抬起头,目光落在了角落里一个金髮碧眼的阿美人身上。
那是他的特別军事顾问,一位陆军上校。
“上校。”
“对於目前的局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那位名叫韦斯特的上校,从始至终都保持著沉默。
听到常叔叔的问话,他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来华夏,对他而言,不过是走个过场。
对於国府军,他打心眼里瞧不上。
特別是当他亲眼见证了那些所谓的“美械师”是如何诞生的。
援助的物资,刚到港口,就被盘剥了三成。
本应该配属到连、排一级的60毫米迫击炮,数量被大幅削减,换上了不知道从哪个仓库里翻出来的旧货。
按照条令,每个步兵班都应该配备的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到了一线部队,硬生生改成了排一级,而且每个排只有可怜的两三发备弹。
更让他觉得可笑的,是那些崭新的道奇十轮卡车。
那些本该用於快速运送兵员、抢占战机的战爭利器,此刻,大部分都在为某些高官的太太们运送从西洋进口的家具和奢侈品。
士兵?
在那些將军眼里,不过是一种消耗品。
两条腿,永远比烧汽油的更廉价。
韦斯特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已经预见到了今天的结果。
这些被层层阉割、缺胳膊少腿的美械师,对上八路军那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精锐,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国府,正在品尝他们自己种下的苦果。
他转过身,对著常叔叔微微躬了躬身,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常先生,战爭总有胜负。我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长江防线,进行战略收缩,避免更大的损失。”
一番標准而无用的废话。
常叔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三天后。
长江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