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长江防线上的暗流涌动。
在千里之外,刚刚光復的新京城中,一场新的博弈,已经悄然开局。
这座昔日的偽满洲国“首都”,如今正从战爭的创伤中缓缓甦醒。街道上,四野的战士们在清理著残垣断壁,脸上洋溢著胜利的喜悦。
大街上,依然十分冷清,除了寥寥几个上工的工人身影外,再无行人。
鬼子在这里统治了那么多年,出台了无数针对华夏人的法律。
所有人都怕了。
所以,即便城市光復,那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依旧根深蒂固。
一栋被临时徵用的旧式洋楼內。
暖炉上的水壶正咕嘟咕嘟地冒著热气。
刘青和小杨坐在硬邦邦的木椅上,面前的茶水已经换了两轮。
小杨有些等急了,搓搓手,有些不解地问道:“刘先生,这毛熊特使又有什么阴谋。怎么突然就要见您?还非要在新京?”
刘青端起自己的保温杯,看著里面的枸杞,吹了吹热气。
“谁知道呢。”
他目光投向窗外,看著这座新生的城市一阵感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一股寒风卷了进来。
毛熊特使普罗霍夫,在一眾隨行人员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
仅仅半个多月不见,这位在太原谈判桌上还端著架子的毛熊特使,像是换了个人。
那身笔挺的军装依旧穿在身上,但肩膀塌了下去,眼窝深陷,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只剩下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焦虑。
“刘先生,冒昧打扰了。”
普罗霍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主动伸出了手。
刘青站起身,和他握了握,不咸不淡地问道。
“普罗霍夫同志,稀客。”
简单的寒暄后,双方落座。
普罗霍夫挥了挥手,他带来的那些格勒乌校官立刻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刘青,小杨,还有普罗霍夫和他的翻译。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普罗霍夫捧著滚烫的茶杯,似乎想藉此暖一暖冻僵的手,但他摩挲著杯壁,却迟迟没有开口。
刘青也不急。
他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对方。
他倒要看看,这位特使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於,普罗霍夫像是下定了决心,放下茶杯,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直视刘青。
“达瓦里氏,我这次来,是代表我的国家,向您,向贵方,请求一批援助。”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哦?”
刘青眉毛一挑,来了兴趣。“伟大的毛熊什么时候需要向我们请求援助了?”
面对刘青的调侃,普罗霍夫並不在意,他摆了摆手说道:“伟大的毛熊也不可能平白生出粮食!而我们希望,能够从你们这里,购买一批粮食。”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