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么多年还一直记得父亲,甚至能在见到他后第一眼认出他,夏钰阳觉得他爸当年也算没救错人。
鼻尖的酸意,让夏钰阳眼眶微红。
他想父亲了。
“这是你爸的警号吧?当年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主任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夏钰阳胸口警号,又看了看他,感叹道:“你和你爸当年长得真像。”
警局很忙,医院也很忙。
夏钰阳和周主任简单聊了几句后,便纷纷收拾好心情,再次投入原本的工作中。
鹿软软恍恍惚惚跟在于鸿德身后坐上警车。
等到鹿软软从车上下来后,于鸿德这才反应过来,胖乎乎的圆脸皱成了包子:“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你怎么又跟着我坐车回警局了?”
中年警察瞥一眼小姑娘额头上换好的新纱布。
“之前在急诊科,医生怎么说?是不是有叮嘱你要回家好好休息?”先前在急诊科实在太忙,于鸿德也没什么时间关注鹿软软,现在有条件自然多叮嘱两句。
“你赶紧打车回家吧,别再跟去警局了。”
于鸿德掏出保温杯,喝了两口早已凉掉的夜茶催促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年纪轻轻回头一身毛病。”
“行……我蹭个早饭就回家。”
鹿软软点点头,决定蹭顿食堂的免费早餐再走。
小丫头默默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停车场,不用想也知道,局里现在肯定还没将肖铁成缉拿归案。
至于季时清家中冰箱里那根手指,早就被同事上门取走了。
她原本也想跟着,但见到季时清凉飕飕的眼神。
鹿软软又缩了缩脖子,只能背地里让同事取证时,拍张照片发给她。
………
警局大厅。
冷冽的白炽灯照得人脸色惨白,即便朝阳带着暖意,可赵蕊父母却浑身冰凉,赵父佝偻扶着快要晕厥的赵母,像失了魂的木偶,民警担忧的看着两位老人。
赵蕊是家中独女,从小成绩优异,十分孝顺,明明今天就要去领结婚证,却在凌晨被人QJ杀害,这让赵父赵母根本没办法接受这种噩耗。
泪水无声无息地从脸颊滑落,赵父赵母眼眶通红,身体颤抖。
“叔叔,阿姨……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一名穿着家居服,头发乱糟糟的狼狈青年哭的不能自已,他声音沙哑破碎,满脸痛苦自责。
他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如果我昨夜能警醒点,或者开车去接小蕊,小蕊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是我的错,我们明明今天要去扯结婚证了……”叶轻舟满脸泪水,他取下眼镜,眼神里全是痛苦疲惫与悲伤,仿佛一夜间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几岁。
浑身上下的破碎感与痛苦,一点也不比赵父赵母少。
鹿软软刚走进大门,迎面便看见抱头痛哭的叶轻舟三人。
鹿软软下意识脚步放缓,心情也跟着又重又沉。
几天前还亲密无间的情侣,一眨眼阴阳相隔。
昨夜还有说有笑的父母女儿,一夜间天人永隔,警局大厅内弥漫着沉重与压抑。
“唉,走吧……”
于鸿德扯了一把鹿软软的胳膊:“……早点吃完,早点回去休息。”
身为警察,于鸿德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但每次都忍不住胸口发闷。
于鸿德收回目光,紧锁的眉头直到走进食堂也没松开。
今天警局人很少,食堂里吃早饭的几乎没有几个。
鹿软软心不在焉的啃着肉包,心情沉重。
脑子里出现的,全是赵蕊父母白发苍苍哭成泪人的模样,和叶医生痛苦悲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