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寒星识眼色地连忙拱手贺喜:“恭喜师尊!”
他只这么轻描淡写提了一嘴,显然是不想再说,意寒星觉得也对,没人想把自己最大的底牌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虽然这个陌生人是昨晚和他翻云覆雨的小徒弟。
她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像只鹌鹑似的一动不动,感受到一阵阵若有似无的视线在自己头顶扫来扫去,令人头皮发麻。
秦无昼:“嗯。若是其他无事,你先回去吧。”
意寒星:“啊?”这就让她走了?原书里的大发雷霆、好生折磨呢?
秦无昼似笑非笑:“舍不得走?”
意寒星仿佛屁股上着了火一样跳起来,恭恭敬敬拱手:“那徒弟告退。”
走了两步,背后忽然传来秦无昼含笑的声音:“三。”
“什么?”她茫然地回头。
床头雕着不知名的恶兽凃金浮雕,巨大狰狞的兽头中央,秦无昼披着洒金绛紫的宽大锦袍,一脚踩地,一脚盘腿,笑容灿烂:“二。”
恰好此时彻夜燃烧的香烛噼啪折断,意寒星只来得及看见秦无昼比了个“一”的口型,下一刻火烧火燎的晕眩猛然袭来。
跌倒在地时,视野天旋地转,正中央缓缓出现了男人赤脚走来的画面。
随着步伐走动,洒金紫袍宽大的下摆随之摆动,犹抱琵琶般露出双足,那双雪白足上经络分晰,在摇曳灯影下泛出青玉似的半透色泽,美艳中却带了一缕不易察觉的狰狞。
就这么,一步,一步。
最终,秦无昼站定,笑吟吟地看着她,金鳞殿残灯如血,暗香浮动,魅影横行,可是他立于其中,却意外地相配。那双残忍而狡黠的猫儿眼弯起,瞳孔流金若隐若现,森然诡异。
他在她身前蹲下来,手撑着脸颊:“一。”
看见意寒星露出茫然痛苦的神色,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你不知道你自己走火入魔了啊。”
意寒星:啊?
原书剧情没写这一段啊!
等等,如果是走火入魔的话,一切都能解释了——所以原身会性情大变,一个柔弱的炉鼎还能打伤同门、爬凶神师尊的床。
而这人,秦无昼,他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意寒星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放在油锅里烹炸、随时都要爆裂开来的爆米花,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却眼睁睁看着她发作,这老奸巨猾的魔头!
秦无昼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歪着脑袋,打量她的模样。
少女因为难以抵御走火入魔带来的痛楚,鹅蛋脸上已经挂满了细碎晶莹的汗珠,昨夜好一番折腾,洁白柔软的珠花已落,满头青丝如瀑垂泻,半遮半掩间一张美人面如染桃花。
他这废物孽徒,生得倒是一副清水芙蓉的可怜相,此刻桃色上脸,若是有心之人,只消看上一眼,再狠的铮铮铁骨顷刻间也会化为绕骨柔。
只可惜,今日她碰上的是他。
他指节发力,令她抬起脸和自己对视:“方才还是为师第一回用法宝,不太顺手,也不知起效没有。”
“不过无妨,人在重伤之时神志抵抗力下降,这一回定能从你口里问出真话。”
无数细碎的闪光从那双晶莹的金色瞳孔中亮起,秦无昼道:“昨晚,你在为师身上看见了什么?”
无数混乱香艳的画面从脑海滑过,意寒星浑浑噩噩,一脸茫然。
他问这个做什么?
秦无昼啧了一声,大概是问题太宽泛,这笨徒弟居然答不上来,他只能换了个问法:“我身上,最令你印象深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