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的手一僵,脸色更臭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鹿欢鱼道,“不问缘由的贬低污蔑,一言不合就将人打杀,见势不妙就想掏灵器……不是你吗?”
少年郎道:“我?污蔑??打杀???你——”
鹿欢鱼道:“难道不是吗,难道你刚刚摸储物袋的动作,不是准备掏灵器法宝?”
“……行!”少年郎咬牙道,“别说我欺负你,小爷今天什么都不用,就一双拳头打得你哭爹喊娘,跪地求饶如何!”
“说得好听,有本事你来打啊!”
“来就来,谁怕你啊!”
“那你来啊!”
“你先来啊!”
“我先来吧。”
“……”
“……?”
突然响起的闷哑男声打断了两人的斗嘴,让乏力到只能用嘴逞强的二人同时顿住,僵硬地扭过脖子。
黄昏时刻,橙红的霞光懒洋洋打在一地狼藉上,也落了把扫帚当拐杖撑的灰衣人满身。
说起阿止兄的这位旧友,鹿欢鱼打从初见就颇感意外: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一脸灰黑凌乱的胡须,一头未经打理的乱发,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阿止那么年轻,他的故交怎么怪沧桑的嘞?
更别提一个婉静温柔,一个枯槁冷漠,实难想象二人交好的场面。
不过都修真界了,也不好以貌取人,说不得是阿止不显老,也说不得守灯要比他想象得年纪小。鹿欢鱼没有深想,也知情识趣地没有多问。
眼下这位形貌沧桑的灰衣人不过是淡淡扫了两人一眼,却风刀霜剑也似,刮得人脸颊生疼,于是一个个安静如鸡,瞧着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鹿欢鱼发热的大脑在那冰冷的一眼后终于降温,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木柴、东倒西歪的竹篱、破破烂烂的门扉,一时头皮发麻,嗫嚅唤道:“那个……守灯大叔,我可以——”解释。
后面两字还没吐出来,就被另一边突然激动起来杏衣少年截断了:“守灯……原来您就是守灯前辈!您果然在这里!”
突兀的话语惹来两人的视线,少年自然无视掉其中一道,在守灯的目光里更加激动:“前辈是我啊!叶安之!我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
“叶家人?”守灯的声音没什么波澜,见叶安之疯狂点头,也是淡淡,“我早前便说过,叶家于我已无任何干系,今日果,往日因,寻我无用,也不必来寻我。”
见叶安之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守灯抬手打断,又扫了地面一眼,对两人道:“明日辰时前,将这里恢复原样。”
他没说如果做不到会有什么后果,但两少年被他一看,忙挺胸收腹,高声应是。
等守灯掩上房门,屏息的二人才吐出口气,下意识视线相对。
又异口同声地重重一哼。
又不约而同地走向竹篱。
又不谋而合地转向门扉。
又……叶安之额角青筋直跳,对堵在身前的人没个好气:“你是学人精吗?滚开!”
鹿欢鱼简直要被他倒打一耙的话气笑了,语气自然更差:“谁学谁啊扫把星,要不是你老子能失忆?要不是失忆了老子能被通缉?现在好了,不仅要躲躲藏藏,热饭都没得吃了,遇上你准没好事!”
“闭嘴你个学人精!”
“你才闭嘴扫把星!”
“学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