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见叶青青还在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忽然伸手弹了下对方额头,“先把甲方抛到洱海里去,吃饭最重要。”
老板娘端着青瓷碗过来时,汤面上浮着的油辣子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
“尝尝看,”沈南枝用筷子尖戳了戳碗里的炸豌豆,“现在还有回去的机票没?”
叶青青被弹得回了神,筷子尖刚夹住炸豌豆,就听见沈南枝问机票的事,指尖不由得顿了顿。
“查过了,下午三点半有趟直飞,现在收拾东西赶过去刚好。”她说着咬下豌豆,脆响在齿间炸开。
乳扇沙琪玛端上来时,老板娘特意多撒了把炒香的芝麻,金黄的糖丝裹着乳扇的奶味,在竹盘里堆成小山。
叶青青撕下一截,糖丝牵起又落下,忽然笑出声:“好啦,其实我也没有很不开心,毕竟他给的实在是多!这个数呢!”说着她竖起三根手指。
饭后回两人回小院收拾行李,沈南枝帮她把草帽塞进帆布包,叶青青则把她带的特产都一股脑拿了出来放在了客厅桌子上。
“我都给你放桌子上了枝枝!你到时候自己分类吧!”她朝着楼上喊道。
沈南枝探出头来往下看,“行,你行李也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叶青青拉着轻了许多的行李箱跟着沈南枝往小院外走,两人坐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出租车碾过石板路的颠簸,把老槐树的影子甩在身后。叶青青望着车窗外飞掠的青瓦白墙,突然开口说道:“下次换我送你吧。”
“你等冬天我那下大雪的时候,我带你去滑雪。”
沈南枝闻言侧过脸,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切进车窗,她笑着说:“好呀。”
出租车在机场高速上飞驰,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机场。
目送着叶青青走进机场,沈南枝又坐回了出租车上。
出租车调转方向时,沈南枝望着机场入口的玻璃幕墙,叶青青的蓝裙子最后晃了晃,消失在人流里。
“姑娘,原路返回吗?”司机师傅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用,去巍山古城吧。”她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壳上的凸起纹路,靠着车窗看着外面倒退的街景。
出租车驶进巍山古城,“姑娘,古城东口的甲马铺还开着,”司机师傅停在青瓦白墙的巷口,“那老爷子祖上三代做甲马,手艺地道,你现在过去正巧能赶上他收摊前的最后一课。”
沈南枝道谢后付款下车,向着甲马店走去。
甲马铺的木门“吱呀”推开,松木香气混着墨味扑面而来。
老爷子戴着老花镜,正用刻刀在梨木板上凿着“五谷丰登”的纹样,抬头看见她,笑出满脸皱纹:“小姑娘要做甲马吗?”
沈南枝点头,眼睛看向案台上的甲马纸。朱砂勾边的稻穗图案,跟她们在稻田画的立牌竟有几分相似,“想跟您学刻稻花甲马。”
老爷子递过刻刀,刀柄磨得发亮,像段被岁月吻过的老故事:“稻花甲马啊,是咱巍山给土地的情书,刻的时候得想着稻穗弯腰的样子,想着风怎么吹开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