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澜明明知道她的习惯,却还是故意这样。
非要她主动和他说话。
——很坏的一条蛇。
哨兵顿了顿,遵循她的命令动作。
窸窸窣窣。
办公室里时刻保持宜人的温度,只是印姜缩在被子里刻意调低了一点,此刻,她清晰地看见巫澜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泛上点微红。
他似乎从来不会起鸡皮疙瘩。
明明只是脱个衣服,他却在那里僵持许久。
那么大一团站在那里盯着她,印姜很难忽视。
“……?”她看过去。
“扣子,在后背,解不开。”
巫澜慢吞吞地解释。
认真的么?是谁之前故意说机械手可以延长许多的!
印姜没招了。
她看老师。
老师回看她。
相顾无言。
印姜最终招了招手:“来。”
巫澜走路时有一些跛。
出任务时的衣服为了保证贴身透气,通常只会穿一件。
巫澜的后背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手指碰上去,冰凉的触感以及——
难以掩饰的焦虑。
作为向导,印姜很容易就能察觉到眼前人压抑的情感。
不论巫澜表现得如何平静,他真正的想法还是彻底暴露。
印姜直接将他剥干净,顺手拿起用来抱抱的薄毯子裹上去:“在担心什么?”
“没有。”
“老师,你教过我,哨兵在自己的向导前几乎没有隐私,所以很多哨兵都会排斥与向导链接。”印姜按了按巫澜的大腿,机械腿散发着热量,很烫,为了跟上哨兵的动作,几乎是在超负荷运作,恍惚间,仿佛闻到烤肉的香味。
开什么玩笑。
都这个样子了。
印姜瞬间起身,近乎粗鲁地揪起巫澜的长发,半拖半抱的扔进浴缸。冷水与金属接触的一瞬间升腾为蒸汽。
巫澜的声音古井无波:“那你自己看,还问我做什么?”
他总是这样,在印姜面前带着点难以察觉的自信,仿佛笃定她不会轻易抛弃他。
但某一方面,他又自卑的可以。
“巫澜,”印姜歪了歪头,“脱下你长辈的那层皮吧,没有哪位老师会在学生的面前一丝、不挂,靠故意激怒她确认自己的地位。”
巫澜看向自己的双手。
印姜知道他的想法。
他在焦虑,担心自己没办法留下她。所以以退为进,知道失去一部分肢体会换来她的怜悯,就义无反顾地这么去做了。而后又抓准印姜失去感情的这段时间,哄着她与自己深度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