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巴巴地看着她,向导站在房间中央,失魂落魄,身体轻颤,似乎还对什么感到恐惧。她本来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始终挂在嘴边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她与他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连她的精神体也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
她感受到了他的恶意,毫无疑问。可即便如此,在快要离开时,她也在安慰着他。
也许她是不同的呢,也许是他错了呢?
他身后,绵羊沮丧地卧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咩了一声。
这里应该是以撒的卧室,与外面那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不同,这里看起来就很便宜。
便宜的点在于这里有很多手工制品,粗糙,稚嫩。
印姜将刚刚的不快抛到脑后,她寻找着可以用来解密的线索。
这里的每一件物什都承载了主人的记忆。厉害的向导可以通过哨兵的精神图景推断他的个人经历,甚至不需要回溯。
印姜暂时做不到这种地步。
她指着木桌上的小摆饰看向以撒:“我能?”
“请便。”以撒耐心地回答。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灰暗。
木质相框里放着褪色的照片,是小以撒和莉莉丝。小以撒站在照片的一角,明明只有二人,他们中间的距离却令人咋舌。
黑色外皮的日记本正好展开,风干的墨迹清晰可见:
“母亲说今晚会给我讲故事,我等了好久,她没有来。
我想是因为我等的不够久。
我要在白天睡觉,这样晚上就可以一直等着她了。”
“弟弟说我不务正业,难当大任,只懂得睡觉。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有好多话想说,但没有人会愿意听。”
“母亲最近很忙。
我感觉很难受,我的鼻子好像出问题了,能闻到好多气味。头也好晕。
我想去找她,但怕给她添麻烦。”
印姜的手指翻开下一页,在她阅读以撒的日记时,男孩难耐地移开了视线,他的牙齿咬住了下唇,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我肯定生病了,我一定会病死,好恐怖,我好害怕。
我想见妈妈。
我要去找她,不论发生什么。”
印姜的手指顿了一下,她看着日记最后,力透纸背的那行字。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