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勺吓了一跳,警惕地望去。
只见一支通体漆黑、尾羽如同墨玉的短小箭矢,悄无声息地钉在窗框上,箭杆上绑着一小卷纸。
他的脸色瞬间白了。
香料世家!他们果然还在!
他颤抖着取下纸卷,展开。
上面是熟悉的、工整的笔迹,只有寥寥数字:
“御匾甚好。
‘新口味’进展如何?莫忘‘每月更新’之约。
盼佳音。
椒。
”
没有威胁,没有催促,却比任何刀剑更令人窒息。
那“每月更新”的索命条款,如同悬顶的利剑,瞬间将他拉回的现实。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沙土之上。
皇帝的金匾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
赵黑椒能把他捧起来,就能随时把他摔得粉身碎骨。
谢金勺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恐惧和焦虑。
新口味?他拿什么研究新口味?真正的“功臣”林霄、苏香辣生死不明,他自己对那玩意的原理一窍不通,全靠瞎猫碰上死耗子!
就在他抓耳挠腮、一筹莫展之际——
房门被轻轻敲响。
这么晚了,还有谁?
谢金勺警惕地将纸条塞进袖子里,深吸一口气,换上生意人的笑脸,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预想中的客人,而是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人——之前代表“汇通宝”来买断配方、被他用鸡屁股羞辱过的那个钱掌柜!
钱掌柜脸上依旧堆着那副圆滑商人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他身后没有小厮,只有他一人。
“谢掌柜,哦不,现在该叫谢匾首了。
”钱掌柜拱手笑道,目光扫过屋内那方金光闪闪的御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恭喜匾首,贺喜匾首啊!陛下亲赐金匾,这是何等殊荣!‘天下第一汽’,实至名归!”
谢金勺干笑着,心里却提防到了极点:“钱掌柜深夜来访,有何指教?莫非‘汇通宝’还对在下的‘小生意’感兴趣?”
“岂止是感兴趣!”钱掌柜笑容更盛,压低了声音,“敝号东家得知匾首获此殊荣,深感欣慰,觉得之前出的价码,实在是辱没了匾首的才华和这‘天下第一汽’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