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来了精神,举起竹筒,对着那边再次大吼:“哪个龟孙接话?是不是赵黑椒的狗腿子?!”
那边,太医院的人正在手忙脚乱,另一个太医被同伴踩了脚,痛呼骂道:“瞎了你的狗眼!”
这声骂又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谢金勺更兴奋了!果然是对骂!他立刻看向手中竹筒上刻的下一条骂词,声嘶力竭地吼了出去:“狗腿子嚣张个屁!老子炸鸡香遍河西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那边,周怀仁正因实验失败而心烦意乱,听到对面隐隐传来的叫嚣(他听不清具体内容,只听到“嚣张”“屁”“泥巴”等零星字眼),以为谢金勺在嘲讽他太医院无能,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低声怒斥:“无知蠢货!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
他的声音带着怒火,清晰地传了过来!
谢金勺听得真真切切!“无知蠢货”?“死到临头”?这骂得够狠啊!他非但不怒,反而如同打了鸡血!终于有个会骂的了!
他立刻低头在竹筒上寻找更恶毒的骂词,一边找一边回骂:“老棺材瓤子!你说谁死到临头?你们太医院才是废物!就会舔皇帝的屁眼!”
周怀仁那边听得“老棺材瓤子”“废物”“舔屁眼”等词,气得浑身发抖,再也顾不得仪态,跳脚回骂:“粗鄙!下流!市井之徒!合该被千刀万剐!”
“剐你妈!老子做鬼也用臭香锅熏死你!”
“匹夫!待本官出去,定将你碎尸万段!”
“来啊!怕你啊!老子的竹筒比你命都硬!”
一场跨越裂隙、双方甚至没完全听清对方在骂什么、却都以为对方在疯狂挑衅自己的、荒诞无比的对骂,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谢金勺手持刻满骂词的竹筒,如同握着冲锋的号角,对着太医院方向口沫横飞,将毕生所学的脏话倾囊而出,骂得酣畅淋漓,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憋屈、恐惧、愤怒全都骂出去!
周怀仁那边也被彻底点燃了怒火,一群平日里斯文的太医,此刻也顾不得体面,围着他们的院判,七嘴八舌地帮腔对骂,虽然词汇量远不如谢金勺丰富,但胜在人多势众,声音嘈杂!
整个裂隙内,原本死寂压抑的气氛,竟然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毫无征兆的骂战搅得乌烟瘴气,热火朝天!王大锅看得目瞪口呆。
苏香辣眉头紧锁,握紧了短刃,觉得这群人简直不可理喻。
林霄则闭目不语,似乎对外界的喧闹充耳不闻,但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他并非完全平静。
然而,就在这场荒诞骂战达到高潮,谢金勺骂得口干舌燥,举起竹筒准备喝口溪水润润嗓子再战时——
异变陡生!
也许是骂战的声音和能量波动干扰了什么,也许是黄泉开启到了关键时刻。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恐怖、更加接近的巨响,猛地从光柱核心传来!整个魔鬼城如同发生了十级地震!他们藏身的裂隙剧烈摇晃,无数碎石簌簌落下!
远处那惨绿色的光柱骤然膨胀!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一股无法形容的、凝聚到极致的、带着亿万亡魂哀嚎般意念的恐怖死气冲击波,如同毁灭的海啸,以光柱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趴下!!!”苏香辣厉声嘶吼,猛地将身旁的王大锅和谢金勺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