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安得到了保证,便招手屏退几人,时玖立马上前一步,开口认真说道,“姐姐,我有东西要给你。”
祁宁安挑眉一笑,“何物?”
只见他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簪,上头镶嵌异色宝石,虽是木制,明眼人却能一眼瞧出其中这木的不寻常,更不用说整体做工精细,折射时流光溢彩,不似凡间之物。
“我在一家铺子里瞧见这发簪甚是别致,可惜我也不懂这些,不知好坏与否,但想着姐姐戴上一定会很好看,就买下来带了回来。”说罢他将手一伸,认真地抬起头。
祁宁安本就喜好收集各式簪子,一眼望去确见此物不凡,但她此时却未接过查看,而是微微诧异,“这是你今日在外面买的?”
不论是木的触感、颜色亦或上头镶嵌的晶石皆为极品,哪一样单抽出来不是价值连城,有价无市?说是他买的,恐怕并不尽然。
莫说侍女刚才道他只用了不足百两,且说他就是把锦袋中的五百两尽数花光,买这样一个簪子,那也是不够的。
她一向对手下的人都极为大方,可这簪子着实太过合她喜好,让她不忍心说出那句“既然是我赏你的银钱买的东西,你只收下便可”。
而时玖见她从手中接过簪子,霎时欢喜起来,又絮絮叨叨跟她讲他今日的际遇,例如他侠义资助年迈老人买猪啦,帮有情人渡过缺钱难关啦,诸如此类的。
祁宁安将簪子伸到发间比了比,闻言有些想笑,不过看在礼物还算合心意的份上,没有戳破他的冤大头侠士梦。
几人一同商讨好同行事宜之后,为了不横生枝节耽搁时间,打算这几日便启程。
祁宁安的马车之前在山中被毁了,此时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与周妗两姐妹坐同一顶,说到底还是信不过景乐渝。时玖则是与景乐渝二人一同在前骑马开路。
在经过两地交界处时,一条河展现在众人眼前,常年波涛汹涌的河水,今日却平静无波。
周茹收回手放下垂帘,神色不由携上几分高兴,“看来我们的运气正好呢,我记得这条河曾经可是出了名的凶险,今日却恰好给我们让了一条路出来。”
想是即将见到久别的家人,周妗也颇有些高兴地探头看去,“果真呢,看来我们终于要到家了。”
祁宁安本颇为有趣地抚着猫儿的皮毛,闻言却不动声色往外瞧了一眼,宽阔的江面上一丝涟漪也不曾有,天上鸥雁也寻不到半片影子,仿佛一条死河。
她觉察有些不对劲,不自觉蹙起了眉,连带着手下的力气也加重了些,撸得小猫受不住,一个劲的喵喵叫。
周妗转身看来,疑惑道,“祁姑娘,你怎么了?”
祁宁安不在意地放了猫,随意道,“无事。”
周茹见猫儿向她这边靠过来,顿时来了兴致,试探着伸手戳了戳它柔软的屁股。
“喵!”小猫感受到屁股被调戏,立马炸毛,很是凶狠的叫了一声,在马车内到处蹿来蹿去,最后竟是撞到马车门框,悲惨地喵呜一声,随即咕噜咕噜滚下马车。
祁宁安面色一沉,连忙一把拉开车帘,“停车。”
车夫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忙停了下来,“姑娘怎么了?”
前头三人见后面马车停了,正欲转身查看,却不妨猛然一声惊雷,从天边直直劈下,将桥直接劈断。
两边桥梁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坠入河底发出沉闷的响声。
景乐渝最先反应过来,开口朝这处喊道,“调头!快!”
身后众人一听,脚下随即一阵不稳,见远处已然塌陷下去,顿时乱成一锅粥,忙调头下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