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密已经顺势除下了她的鞋袜。
一只莹润的足裸露在月色里,足形优美,足尖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
姜密掌心捧着她的裸足,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将其置于自己屈起的膝盖上。
直到这时,辛师才看清,自己脚背上有三道浅浅的血痕。她这才恍然想起,应是之前踢飞碎剑时不慎划伤的。
并不深,比起他手心的伤来说几近于无,辛师一时有些莫名的尴尬,试图收回脚:
“又没什么……放着不管,一会儿自己就愈合了……”
姜密手上微微用了些力,不让膝上之足抽走。他抬起头,看着辛师,语气认真且坚持:“见血了,要上药。”
他拔开瓷瓶的木塞,指尖蘸取了些许淡绿色药膏,然后低下头,极其专注地、一点点将那沁凉的膏体,涂抹在那几道细微的伤痕上。
温凉湿润的药膏,顺着他指尖轻柔的弧度,在她皮肤上滑过,晕开,激起一串细微的刺激疼痛,麻痒异感直钻人心。
春夜的空气里,晚风送来玉兰似有若无的冷香,与清苦的药味混杂在一起,无声地纠缠、弥漫。
她坐在高处,一半脸庞隐在月色投影里,神情莫辨。她足尖搭在半跪的少年膝上,冷眼俯视着他小心翼翼握着她的足,细致地替那微不足道的伤口上药。
她前十五年的人生,风餐露宿,在泥泞血污中打滚,在刀光剑影里求生。疼痛于她,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定北军营教会她的,只有胜利,只有活下去。
这点伤,在她看来,与被蚊虫叮咬无异。
可他却专心致志,好像在修复一件绝世珍宝。
辛师足尖无意识地微微蜷缩了一下,心头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烫了一下。
姜密仔细上完药,松开了手。
然而,辛师却没有收回脚,依旧踩着少年的膝盖。
姜密抬起头。
面前的女子,上半身往后靠向椅背,墨黑色的外袍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散开,滑落些许,修长而莹白的腿部线条,因这微曲抬高的姿态,自那一片墨色遮掩中显露出来。
一端,延伸至袍服之下不可窥探的隐秘。
一端,却正正落于他膝头,与他滚烫的肌肤仅一层布料之隔。
姜密呼吸一窒,仓皇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辛师清晰地感受到,布料相隔下的肌肉在一瞬间紧绷,心下微哂。
恶念忽起。
她足尖非但没有收回,反而微微一动,带着某种漫不经心,向前轻轻探了探。
姜密全身紧绷,背上浸出细细的汗,腹间不由自主收紧,忍受着那只裸足愈加过分的“进犯”。
她的足尖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慢条斯理地,划过他的膝盖、大腿,划过他最薄弱的防备。
而后轻点在他紧收的腹肌上。
一点,再一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物件。
每点一次,都引得面前少年轻颤一下,如玉的后颈就要更烧红一分。
辛师开口,嗓音低慢。
“近日我院子里的玉兰长势不太好,便教淡月留意一下,今早淡月告诉我,”她的足尖一路往上,踩在姜密心口位置,“有人不好好喝药,偷偷把谢医师开的药倒在玉兰花盆里。”
半跪的身影一僵。
辛师偏头,似笑非笑盯着姜密,足尖划过他滚动的喉结,挑起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迎上自己的视线。
“你说……”她红唇微勾,空气里氤氲着酒气与药香,令姜密眩晕。
“我该怎么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