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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线番外第二章 糟糕的曾祖父与曾祖母（第1页）

几天后，莉莲娜在得知自己的曾祖父卡西乌斯与艾丝特曾祖母会在明天将要到来时，心情十分糟糕。她无比真挚向上天祈祷，来的人是维奥莱塔祖母又或是塞勒涅外祖母。

在卡西乌斯与艾丝特看来，自己的孙子瓦勒里乌斯·沙菲克，迎娶莉迪亚·亚伯纳西，本身就是一种妥协。而曾孙女莉莲娜的诞生，更是让他们大失所望……

沙菲克庄园的清晨，天空是蒙着薄雾的灰蓝色。花园里，去年枯萎的藤蔓还没完全褪去，春所带来的花苞早已在冬所遗留的枝头，一个个都害羞的紧紧蜷缩成小鼓包。远处偶尔会有几只相伴的鸟儿，在挑选不同光秃的枝桠间停下来，发出悦耳、灵动地鸣叫声。

莉莲娜却觉得周身有些微微发冷，她用小巧的银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终于，在几次蠢蠢欲动的呼吸中，她忍不住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里带着点希望，看向坐在一旁的母亲。

“妈妈，”她声音小小的，“就是，就是那个经常会带好多好吃的塞勒涅祖母会来嘛？”

沙菲克夫人放下茶杯，轻叹一声。她伸手温柔地抚过女儿深灰色的头顶，“阿黛尔，她是你的外祖母。不过她很忙，这次是艾丝特曾祖母，她信中时常念叨着你。”她语气温和，却如同无情的刽子手，斩断了莉莲娜最后一丝的侥幸。

盘中的煎蛋瞬间变得索然无味，莉莲娜失落的垂下头，盯着桌布上繁杂的刺绣，感觉自己像是那些刺绣般，动弹不得。

莉迪亚看出女儿的失落，正打算开口询问时——

“迪亚，这篇关于国际巫师联合会议的报道……”

主位上，瓦勒里乌斯的声音沉稳地响起，他皱着眉，指尖微微用力捏紧《预言家日报》的头版，“老实说，我有点看不下去。分析得过于表面，看来主编并没有深入了解——缺乏对背后立法动因。我认为，真不如你当初给我看的起草内容。”他说着，先是对妻子点头，又使了个眼色。

莉迪亚闻言，挑了一下眉梢，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

几十年的默契，成功让她接收到丈夫递来的“我来搞定”的眼神。

瓦勒里乌斯站起身，走到女儿身边，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

莉莲娜紧紧皱着眉头，抿着唇，有些茫然地看着忽然靠近的父亲。

“阿黛尔，有我和你母亲在，”他看着眼前失落，却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女儿，“会没事的。”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如镇定剂般的安定感，顺带还轻轻拍了拍莉莲娜的头。

莉莲娜绷紧的背终于松了些，表情也好看多了。

“嗯，我知道啦！”她说。

早餐一结束，莉莲娜等父母各自离开，就溜下椅子，像幽灵似的飘向厨房。她在角落的水池旁找到了正摇摇晃晃的抱着一摞摞盘子的家养小精灵泡泡。

“泡泡！”她双手揪住小精灵的衣角，这使对方差点摔了怀中的盘子。莉莲娜又看了一眼门口方向，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你明天能不能穿上我的裙子？然后用一点点复方汤剂！我去爸爸书房偷拿一瓶！他不会发现的！（声音放软，撒娇）可以嘛，我的好泡泡！世界上最好心的泡泡！你就装成我去跟曾祖母问个好，行嘛？”她晃了晃泡泡的衣角。

哐当——

泡泡怀里的盘子重重摔到地上，因施了防摔咒，并未发生碎片四散的现象。

她手还保持着抱盘子的动作，网球般大的眼睛也因恐惧而小幅度地突出来，身体止不住开始剧烈发抖。

“不——！小姐不能这样要求！”小精灵发出刺耳的尖鸣，“泡泡不能当坏泡泡！泡泡不能当坏泡泡！泡泡怎么能帮小姐欺骗夫人！”她听上去是哭嚎着。

莉莲娜被它激烈的反应吓得后退一步，“好啦！好啦！你小声点，你快点小声点！”她慌忙的看向门口，语速飞快的说，“好好好，你不做就不做！”她说完，又生气于泡泡不帮忙，与无力感，她最后一点希望粉碎了。

莉莲娜闷闷不乐地穿过空旷的一楼长廊，她现在累得只想快点回房睡觉。只是，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的，将目光投向旋转楼梯旁的那幅最大的先祖画像。或许，这些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祖先们，看在她是沙菲克后辈的份上，能慈爱地好心给予一丝指引？

画像里，那位戴着路易十四同款时期卷曲假发的沙菲克先祖，依旧维持着高傲的坐姿。然而，他那双眼睛，应该像往常一样，用着锐利像老鹰的眼睛，盯着莉莲娜。但此刻，先祖眼皮紧紧地闭着，胸膛十分有规律地起伏着——看来祖先也并非不爱贪睡，毕竟几百年的老者了。

莉莲娜捂着嘴小声笑起来，因为那顶假发快要掉下来了。过会儿，就在她准备转身上楼时，瞥见了画像的角落。一只姜黄色的、毛茸茸的猫咪——它是母亲儿时最宠爱的伙伴“南瓜派”，平时不怎么露面的它，此时正从相邻的画框里探出半个身子。它用它那水灵灵的琥珀色眼睛静静地望着莉莲娜，尾巴有节奏的晃动着。

———

莉莲娜的房间位于二楼走廊尽头，这是她亲自挑选的。父亲母亲并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非要选择一个角落当房间。直到莉莲娜亲自把他们带到自己的书桌前，拱窗那里正对着开满花的后花园。

此时，她坐在书桌前，拿着羽毛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窗外，庄园的后花园在初春的微风中舒展，大片大片的白色山茶花开得正盛，有一些圆形草丛上，都是春带来的山茶花瓣。

莉莲娜又拉开书桌最底下的抽屉，从一堆彩色的糖纸、光滑的鹅卵石、不同季节形状的叶子，花朵等下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八音盒。

这是埃利奥特叔叔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抽屉里收集的大多都是跟他一块去旅行的收获。

莉莲娜轻轻打开盒盖。一段清澈而宁静的《天鹅湖》旋律如动听的在房间回荡，驱散了寂静。而八音盒小巧的镜面上，一个穿着洁白芭蕾舞裙的少女，正随着音乐舞动着。她转动着白皙而修长脖颈，手臂如同丝绸般柔软地摆动，宛如一只在静谧湖水中独自起舞而高贵的天鹅。

次日，客厅里。

壁炉的绿色火焰刚刚熄灭，从里面走出来一对老年夫妇。莉莲娜看着站在曾祖父卡西乌斯身边的，穿着黑色长袍、下巴微扬的艾丝特曾祖母，不禁捏紧了拳头。

瓦勒里乌斯与他的妻子跟他们寒暄完，曾祖母的目光最终紧紧落在莉莲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