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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3页）

胤礽看见几个大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落在他手中的荷包上。他何等机灵，立时明白了其中关窍。

他是太子，乌库妈妈给的东西自然不同，可若让胤褆瞧见分量悬殊，怕是会难过。

他接过荷包，轻轻一掂。这分量，肯定不止那些如意金锞子。

他心念电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利落地解开抽绳，从里面拿出了几枚样式相仿的如意金锞子。

“哥哥，你瞧，是和你一样的。”他举到胤褆眼前。

惠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轻轻舒了口气。

坐在她身旁的荣嫔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低声：“如何？我早同你说过，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年纪虽小，却是个心思玲珑、善解人意的。”

这一番小插曲过后，殿内气氛愈发融洽。

拜完太皇太后，紧接着轮到康熙。

他笑着从梁九功捧着的托盘里取出两枚质地上乘、触手温润的白玉佩，分别递给两个孩子。

胤礽双手接过，心里却有点小小的困惑。

往年康熙给的压岁红封，不是银票就是更稀罕的玩意儿，今年怎么只有一枚玉佩了？

他正想着，却见康熙对他眨眨眼，还偷偷对他比了个口型。

胤礽仔细分辨了下，依稀看出是“等晚上”的意思。

小家伙眼睛一亮，又高兴了起来，拿着玉佩把玩，心里已经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

两个孩子收了太皇太后和康熙丰厚的红包，又依着规矩，挨个给殿内的佟佳贵妃、皇后钮钴禄氏以及几位嫔妃拜年。

一圈吉祥话说下来，两人手里又多了不少长辈赏的吉祥物件儿，荷包塞得满满当当，小脸上都乐开了花。

待领完赏赐，胤褆先前的拘束劲儿渐渐散了，话匣子一打开，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宫外的趣闻。

他眉飞色舞地说起怎么猫着腰在草稞子里钻，又是怎么眼疾手快地逮住一只灰毛小兔子的。

讲到兴头上，他干脆跑到殿中央，学着在外头瞧见的杂耍把式，嘿哈有声地比划了一套拳。

动作虽还带着孩童的稚嫩，一招一式却虎虎生风，那股子浑不怕的莽撞劲儿，逗得太皇太后忍俊不禁，连带着满殿的宫嫔也都笑开了。

眼见胤褆讲得面色通红，额角也见了汗，康熙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保清今日才回宫，一路车马劳顿，也该早些歇息。”他转向惠嫔，语气温和，“你带他回去，好好说说话。”

惠嫔闻言，忙起身应了，拉着胤褆恭敬谢恩。母子二人眉眼间皆是掩不住的欢喜，缓缓退了下去。

康熙目光转向钮钴禄氏，语气放柔：“皇后，你身子骨弱，今日劳神了，也早些回去歇着。明日朕再去瞧你。”

钮钴禄氏撑着身子谢了恩，由宫女扶着也退了出去。

佟佳贵妃坐在下首，眼见康熙三言两语便将人一一打发，目光却始终不曾转向自己，心头不由得漫上几分涩意。

她微微抬眼，想寻个时机说句话，却见康熙已侧过身，正与太皇太后低声商议着什么，神情专注，压根没往她这儿看。

殿内一时只剩下她一位妃嫔，再留下去，反倒显得不知趣了。佟佳贵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得退下。

人一走，慈宁宫顿时清静不少。

康熙领着胤礽陪太皇太后用了晚膳。席间多是些软糯适口的家常菜色，祖孙三代倒也吃得温馨。

撂下筷子后，康熙坐在那儿，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点，虽仍陪着说笑，那心思却明显有些飘了。